她的手指與長矛凍結在一起,上面的血肉又紅又腫。這樣的凍傷……她很快就會死的。
當她把雙手放在女孩的雙臂上,女孩退縮了一下,這讓索拉卡十分擔心。
面對治愈,人類這種動物的反應很奇妙。他們的心智十分復雜。對他們的治療必須是雙方同意的——他們必須想要被治愈。有些時候她已經將魔法的觸須伸進了創口深處,卻發現被人的心智推了回來。
但現在沒有。女孩實在太疲憊,攀登到這里已經花費了她全部殘存的體力。索拉卡用她可以給予的所有力量注入死去的血肉,驅走疼痛。
一環環翡翠色的光芒蜿蜒著爬上女孩的雙手。長矛掉落在地。索拉卡使用力量的同時,看到皮膚的顏色漸漸從黑色褪回紅色、紫色最后回到應有的微暗的膚色。
好了,應該沒問題了。
“你看我像惡魔嗎?”索拉卡問。她金色的雙眸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女孩沉默不語。過了一會,索拉卡追問道:“你要登頂主峰。為什么?”
但女孩移開了目光,面露慚愧,揉搓著剛剛復原的雙臂。“我的家族,”她搖著頭,不假思索地說。“我們……我們拉闊爾人——都是武士。我的母親,她是最強壯的武士。你不知道身為唯一一個不能戰斗的人是什么感受。那種……”她咬住了嘴唇,努力尋找那個詞語。“弱小。”
索拉卡揮一揮手,指向女孩剛剛走過的那條土路,那條通往巨神峰山腳的路。“你已經走了這么遠,還覺得自己弱小嗎?”
“我的弱小很快就要到頭了,”女孩回答道,她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等我攀到峰頂。我將走出最后的山峰,走進天空,就像古老的故事中那樣。然后——然后他們就不得不承認我的強壯。星星鑄成的人不可能被欺負。”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呢,”索拉卡說著,臉上閃過一道尖銳的笑。
她并沒有看到女孩的表情爆發出震驚和錯愕,而是轉過身走到路邊。她們頭頂上的星空在漆黑天穹的襯托下,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更明亮。它們在唱著只有她能聽見的歌。這是她的家。雖然不是最初的家。但這是她營造的家。
“來,”索拉卡呼喚道。她舉起一只手,指尖的軌跡劃過天界。隨著她的動作,云霧被繡在月光的畫布上,勾勒出一個個女孩從故事中聽說過的面龐。一個頭發蒼白的年輕女子。與她相對地,一個面如驕陽的女子。還有一個武他手中的長矛和女孩的長矛相差無幾。
“所有這些凡人都登上了峰頂。但他們是全心全意選擇的那條路。”她轉過身對女孩緩緩地說,言語之中沒有任何愉悅。“你沒有真正選擇山峰。巨神峰也不會選擇你。你會走向死亡。別這么做。”
女孩扭過頭。她沉默了很久。
“那,我該去哪?”她最后還是用生硬的聲音說出了口。“我不能回家。我不能回到他們身邊。我還能去哪?”
索拉卡笑了。“世界很大。你有很多條路。我能幫你,但你要接受我的幫助。”
月光前的圖像漸漸褪去。
索拉卡指了指附近亂石之間溫馨的黃色帳篷。“但首先,最好還是進來暖暖身子。
沒必要趕在黎明前就返回。而且,我還燒著水呢。這是最適合啜茶的良宵。”
佐伊開始跳舞,她說這些都是索拉卡講的故事。
“你們有想過鑄星龍王奧瑞利安·索爾萬一掙脫詛咒之冠的束縛會怎樣?”
安娜曾經提醒過演繹模式下,也不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