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化無常,又始終如初,她從來都不曾實在,卻一直就在咫尺。
佛耶戈已不再擁有的心臟,殘存著一葉幽魂,因回想過去而再次撕裂……
佛耶戈坐在殘破焦黑的王座上,坐在世界的最深處。
他將手中的王者之刃深深釘進腳下的巖石中,堅硬的黑曜石應聲龜裂,劇烈的震動波及了整座暗影島。
在他的左邊,放著一幅他不忍再看的畫。
伊蘇爾德的形貌完美無瑕,令人不忍直視;秀麗動人,讓他全然無法平靜。
他把她從畫上撕去,只留下一個昏庸少主的身影。幾百年前,他曾相信世界舉目皆是美好,但如今早已死得其所。
或許不能算是死,而是面目全非。
佛耶戈已經不大記得他從前的國家,那個沒有被陰影和痛苦所染指的地方。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來到了砂巖鋪就的街道上,眼中看到的只有伊蘇爾德。
每一面墻上的每幅彩繪,都把她放進了一個畫中的世界,只有他能觸碰,只有他能看見。
然而當他伸出手去,那幻象便即時碎散。隨后他就到了這里,四周環繞著惡水,將她再次奪走的茫茫惡水。
佛耶戈從地面拔出劍,掄起沉重的劍身,哭號著敲打在地面和墻壁上。
然后他靜止了很長一段時間,端詳著那幅故國留下的古畫,似乎看到了什么新的東西。
他看著自己,看到他在這片島嶼被黑暗吞噬以前的樣子。
“佛耶戈,”他說道,“瀟灑倜儻。風華正茂。如今變成了什么模樣,佛耶戈?你落得了什么下場?”他手中的畫摔落在地,畫框迸裂,里面夾著的畫布皺成一團。
“伊蘇爾德,你在何處?”佛耶戈說,“為何不回到我身邊?”
可他當然知道是為何。
“我預言在不久的將來,整個符文大陸將陷入一場黑霧之中,而那場黑霧的主導者便是佛耶戈。”
這一次厄斐琉斯主動書寫。
“黑霧?”
羅賓點了點頭:
“對大多數人來說,黑霧是一場災難,是鬼怪的藏身之所。霧氣載著吸食生命的怨靈襲擊生者,將人攫走,直到太陽熄滅,世界化為虛無。
對佛耶戈來說,黑霧卻是他沉重且無休止的悲傷,從他殘破的心中不停地涌出。
它見證了他的愛,見證了早已逝去的動人時光,還無時不在提醒著他在許久之前被剝奪的一切。
正是這片濃霧,在大地上席卷彌漫,翻騰的觸手冷酷地侵襲著一切,所及之處的一切生命都被抽干,只留下縹緲的尸綠色,那是破敗之咒的幽光。
不過,它并非漫無目的,隨著佛耶戈的悲傷如潮水般漲落,濃霧不停地向前翻涌,似乎是在搜尋著什么、追逐著什么……
某種古老、熟悉、安詳的東西。
霧中的惡靈和鬼魂可以為所欲為,但濃霧本身則不同——它只會永無休止地朝她奔涌。
佛耶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而現在,它找到了什么,在海島之外的遠方,在比爾吉沃特碼頭和艾歐尼亞海灘之外的更遠處。大陸上有一樣東XZ在一座河畔小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