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出現文易一點都不奇怪,笑道:“好呀,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和你商量,里面談還是去外面?”
薛大元道:“外面吧,里面人多不方便。”
“行,去那邊吧,安靜。”文易道。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一片空曠處,這里沒有遮擋物有人闖入、偷聽都可以及時發現。
文易率先開口道:“說起來我還一直沒有謝過先生,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文易。”
十七歲的少年成為兩千多流民名義上的老大,如果是一個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子弟做到還能理解。
問題原身就是個普通農家子,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文易也是翻過原身的記憶才知道,最開始他確實是靠自己拉攏了一幫人,但那時候也只能自保。
直到薛大元加入為他出謀劃策,才脫穎而出成為流民的老大,說薛大元造就了之前的他一點都不假。
所以薛大元也沒有謙虛,只是道:“我也要感謝你,沒有你護著我的日子也不會這么好過。”
文易道:“先生大才,之前為何不取某而代之?”
薛大元搖搖頭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學的就是人臣之道擅長出謀劃策,做不了人主。”
文易笑道:“那真是某之幸也。”
薛大元沒有接他這句話,而是神情嚴肅的問道:“我不知道二十天前發生了什么,讓你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要不是你的模樣一點都沒變,以前的記憶也都有,我都以為你被人冒名頂替了。”
文易不動聲色的道:“誰沒事兒冒充一個流民做什么。”
薛大元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接受了你被打開竅這個說法……我也不想追查到底發生了什么,現在只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文易眼神里浮現出一絲茫然:“我也不知道,但不管做什么都要先活下去,如果可以就找個機會獲得一個正式的身份。”
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實話,他說的很誠懇。
不管在任何時候身份都是參與社會活動最重要的東西,流民就相當于是黑戶,在古代黑戶隨便露面就是死。
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官方承認的身份,如果有正式身份他早就走了,不會在流民營里浪費任何精力和時間。
薛大元點點頭道:“很現實的想法。”
文易反問道:“先生有什么打算?”
薛大元道:“先活下去,有機會找個恩主討口飯吃。”
文易笑道:“也就是說眼下我們兩個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薛大元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道:“疤狼被打敗你就是這兩千人之主,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文易知道他在考校自己,認真的道:“兩個辦法,一是在山里等著,等朝廷哪天開天恩給我們一口飯吃,第二個辦法是趁現在天氣還暖和繼續南下嶺南。”
薛大元問道:“等著又如何?南下又如何?”
文易分析道:“等是最簡單的辦法,不用來回奔波,山里有少量食物可以果腹不至于餓死。等到朝廷開恩,什么困難就都解決了。”
“但這么做就是把希望寄托于別人的仁慈之上,萬一朝廷不管不顧,等到冬天萬物凋敝咱們一個都別想活不下去。”
薛大元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問道:“南下呢?”
文易繼續道:“南下危險重重,可能還沒到地方人就死在了路上,就算到了南方也可能會死于水土不服。而且南方多瘴氣、多俚僚人,隨時面臨死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