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對水車進行了改進,創造了軸承,這也是為什么要用鐵匠的原因。
軸承的制作難度并不高,難的是手工打造無法保證精度,造出來的軸承質量比較差。
但在劣質的軸承也比沒有強。
人數多,大家相互配合很快就打造出了一個小型的水車做試驗品。
當水車在河里借助水流的力量成功轉動,把水提出來的時候,眾人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望鄉村的人正在清理廢墟,聽到隔壁的歡呼都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唉。”趙公望看著遮天蔽日的濃煙,忍不住嘆了口氣。
“二叔有心事。”莫俊走到他身邊,問道。
趙公望答非所問的道:“查到那些人的去向了嗎?”
莫俊回道:“他們去了北面的山里,可以確定是去黑水部了。”
趙公望道:“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剛到這里就迫不及待的降服兩個俚人部落,那文易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啊。”
莫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那不是更好嗎?”
趙公望愣了一下,驚訝的道:“阿俊,你……”
莫俊也不在隱藏自己的想法,說道:“望鄉村兩百一十七口全都是罪身,遇赦不赦子子孫孫都是罪人。”
“老一輩的人犯了錯理應受到處罰,我家被發配嶺南的時候我已經七歲,享過家族的福跟著受罰也是理所應當。”
“可我的孩子何辜?他們在嶺南出生沒有享受過家族帶來的半點好處,也未有任何惡性,為什么要背負惡名?”
“這……”趙公望詞窮。
他想說規矩就是這樣的,可他的子孫也同樣是這種情況。當受害者是自己的時候,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出這句話。
莫俊越說語氣就越激動:“我知道二叔你想說什么,可我就是不服不愿,我不想讓我的子子孫孫一出生就是罪人。”
“二叔,您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阿昉和阿瑤考慮嗎?趙小弟和弟妹早逝,就留下他們兄妹,你忍心讓他們就這樣背負著罪人的身份過一輩子?”
趙公望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刺進肉里。借著手上傳來的劇痛,他勉強控制住情緒。
“你就這么確定他能改變這一切?”
莫俊道:“從死人堆里掙扎出來,又帶著流民跋涉一千五百多里來到嶺南。一路上非但沒有減員,還把部下擴大到五千五百多人。”
“剛來到這里還沒有站穩腳跟,就出其不意拿下兩個俚人部落……正如剛才您所說的那樣,我不信這樣的人會甘于寂寞。”
“而且。”莫俊露出陰狠表情:“事在人為,就算他沒有這個想法,我們也可以推他一把讓他走上那條路。”
趙公望道:“你在玩火。”
莫俊堅毅的道:“只要能讓子孫后代擺脫罪人的身份,縱使萬劫不復我亦在所不惜。”
趙公望眼神浮現出掙扎之色,良久才恢復平靜:“明天我會宣布由你接任村正的位置。”
莫俊驚喜的道:“謝二叔,從今天開始阿昉和阿瑤就是我的親生骨肉。”
似乎覺得這樣的話還不足以取信于人,他想了一下又說道:“嗯,阿昉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您要是不嫌棄我想把阿云嫁給他。”
阿云是他的女兒莫淑云,嫁女兒就是要讓兩家聯姻。
趙公望滿意的道:“怎么會,我亦早有這個想法,只是怕你看不上阿昉才沒敢開口。”
兩人三言兩語就訂下了婚事,有了姻親關系頓時就不一樣了。
敲定這件事情之后,趙公望嚴肅的道:“但我要提醒你,欲速則不達,萬事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