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來到衙門后院,見到一群人把一個房間門圍的水泄不通。
這些人見到他,要么露出忌憚的神色,要么憤怒痛恨,要么神色很復雜……
“杜教主出來了告訴他我在那邊等他。”
他也沒有去湊熱鬧,留下一句話就走到一旁的涼亭里坐了下來。
張勇馬上安排警衛排的人在四處防守,而此時這座后院也已經被閬湖兵團團圍住。
房間內斷斷續續的嘶吼聲清晰傳入耳朵,讓文易的心情更加復雜。
他并不想和五斗米教為敵,無他,實力太弱小抗風險能力太差。要是和五斗米教為敵,他想實現計劃就要困難千百倍。
但他并不后悔,都被人欺負到臉上來了還不還擊,那就太慫了。
現在他想看看還有沒有和解的可能,有了最好,如果沒有……
那只能對杜子恭說聲對不起了,他沒有放虎歸山的習慣。
既然都要結仇了,那干脆就把你們全殺了,就不信那些五斗米教徒會為了一個死人和他這樣的地方豪強死磕到底。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杜子恭才一臉疲倦的走出來,看了一圈徑直朝涼亭走來。孫泰等人想跟過來,不過被警衛給攔住了。
文易并未起身,只是指了指對面的石凳道:“坐。”
杜子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就一氣喝了下去。
然后說道:“我現在很后悔,不該目中無人一來就算計你。”
文易頷首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的所作所為有**份了。”
杜子恭沒想到他說話這么直白,苦笑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枉我在江湖混了幾十載,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然后他正色道:“不知道你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文易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帶著你的人離開晉安郡,還有我不想在我的地盤看到五斗米教的身影。”
杜子恭沒想到他這么輕易就放自己走,道:“你就不怕我們的報復?”
“呵……”文易輕呵一聲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煩,不是因為無法解決麻煩。”
杜子恭再次為這個年輕人的話感到驚訝,搖頭道:“真是自信啊。我會帶著弟子們離開,也會約束他們不要踏入晉安縣半步。”
“很好。”對他的態度文易很滿意,點點頭轉而問道:“你那位弟子的傷勢怎么樣了?”
杜子恭神色里滿是愧疚不忍,道:“很重,但最可慮者還是潰瘍。一旦潰瘍化膿,輕則手殘,重則喪命。”
“而他是被滾油燙傷,必然會出現潰瘍……對他來說九死一生。”
潰瘍就是前世常說的感染發炎,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炎癥的致死率甚至比疾病本身還要高好幾倍。
“阿滿是北方逃難來的流民,家人都死在了兵災之中,只和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一次他的女兒病重恰好被我救下,從此就成了五斗米教的信眾……”
“他為人善良助人從不求回報,雖然只是五斗米教最底層的信眾,人緣卻非常好。”
“只是因為我救了他的女兒,他就視我為……對我忠心耿耿,剛才也是因為無法接受我的失敗才情緒失控。”
“還望文郎君不要責備他。”
“我沒那么小氣。”文易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你說他在五斗米教人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