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天地猛然顫動一下,緊接著天星山震動,無數的巨石撲簌簌地落下。天星山下,地面是裂出了一道道溝痕。
山動地搖,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
極目遠眺,劉巖能清楚地看到遠處華夏帝國巍峨的城墻,哪怕經歷了一次次戰火都沒有被摧毀,然而此時,城墻坍塌,城墻內,無數房屋覆倒。
天星山中,矗立千年的天星宗門,房屋也毀于亂石之中。
皇甫云衣袖一震,那些落至身邊的碎石均被他震出十幾米開外。他的雙足,牢牢矗立在山崖上,縱使山動地搖,都不能使他身影出現絲毫顫動。他的雙眼,此時牢牢盯著高空,周身的氣勢逐漸地攀升。
高空之中,風云變幻,那些散亂的白云此時緩緩凝聚,竟凝聚成一張佛陀巨臉,應是祥和的佛陀,此時冰冷地望著下方的大地,一雙巨大的手掌,緩緩壓向了下方的都城。
風云中,還有一陣低沉、神秘的吟唱,伴隨著吟唱,佛陀巨大的手掌浮現出了淡淡的金光。
宏大、沉悶的威壓籠罩著天星山,籠罩著整個華夏帝國。
受不住那股巨大的壓力,劉巖像是負了千斤之重,身軀猛然彎了下來,膝蓋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
不可!
縱然身軀承受千鈞之重,縱然意志似刀錐之痛,劉巖佝僂著身體,雙足依舊牢牢踏在了山體之上。
驀地,前面氣勢越攀越高的皇甫云,轉過身,雙眸緊緊盯著劉巖,明亮的眼眸如同微晨的星光,雖未破開黑暗,卻照亮四周,指明方向。
“聽著,縱然世道再艱難,武夫的脊梁不能斷,華夏的魂不能滅。山川可破,但魂不滅。日月在,武魂在!”
說完,他轉過身,縱身飛躍,身形宛若流星,飛向了上空。
“山河寂寂,武道煌煌,燃我根骨,魂火昭昭,日月永在,華夏永固!”
悲壯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皇甫云的身軀越飛越遠,但他的身軀卻越來越明亮,恍若一道火,一道流光,義無反顧地撞向了高空中的巨大手掌。
與此同時,天星山下,燕京城中,飛掠出一道道身影,他們燃燒根骨,綻放武魂,如皇甫云一般飛向了高空。
“山河寂寂,武道煌煌……”
“山河寂寂,武道煌煌……”
“山河寂寂,武道煌煌……”
……
無數個這樣的聲音,有高亢,有低沉,有決絕,有悲涼,回蕩在天星山四周,回蕩在燕京上空。
那神秘的吟唱聲被淹沒了。
佛陀巨大的手掌,金光漸漸熄滅,不過手掌依舊挾著無盡的威勢朝著燕京方向按下,誓要將燕京從這個世界抹除。
皇甫云的武魂率先迎向了佛陀巨大的手掌,緊接著,四面八方明亮的魂火,照亮了被佛陀巨掌掩蓋的天空。
一陣陣悲歌,在寰宇內飄蕩。
“轟——”
天地巨震,整個天地猛烈地震蕩起來,猛烈的罡風朝四面八方肆虐而來。
無數魂火升起時,天空中那股攝人的威壓消失。
劉巖倔強地站著,抬眸死死盯著天空,哪怕明亮的火焰將他的眼睛灼燒,他也要將這一幕死死地烙印在腦海里。
劉巖知道,經此一役,華夏帝國或許可以撐下來,但華夏的高級武夫,恐怕全軍覆滅,武宗乃至武宗更高一層……亦隨著這一戰,灰飛煙滅。
但——
武魂不會滅!
雖然不知道皇甫云為什么要叫他吞下噬骨丹,但此刻,劉巖毫不猶豫地將皇甫云交給他的噬骨丹一口吞下。
雙眸,死死地盯著天空,盯著天空中一朵又一朵燃燒著的魂火。
噬骨丹落入腹中,一股奇異的感覺頓時從胃中向四肢百骸散發,那種感覺迅速放大,突然變為疼痛,并不斷加劇。
饒是兩世為人的劉巖,此時也禁不住彎下腰,雙眉緊緊鎖著,但雙眸依舊望著天空中。
疼痛越來越盛,起初是劇烈的撕扯,到后來深入五臟六腑,深入骨髓,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再不斷地噬咬著他的骨頭。
不能抓,不能受。
劉巖此時才真正體會,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的根骨,被螞蟻一點點啃噬,他微弱的武魂,也似在一點點寂滅,他的身體,在巨大的痛苦中,一點一點歸為平凡。
十八載,打磨根骨,一朝淪為凡塵。
疼痛,繼續加劇,已從**上,蔓延至意志。
劉巖依舊仰著頭,雙眸死死地盯著高空,盯著高空中的風云激蕩,盯著高空中不停綻放又熄滅的魂火。
意識逐漸崩裂,視線漸漸模糊,恍惚間,他看見高空中,除了那巨大的佛陀外,還有一把可怕的神杖,一頭可與佛陀媲美的巨型古蟲,一本漆黑的古書。
“轟——”
這些可怕的東西不斷與武魂之火撞擊。
天空迸發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緊接著,整個天地被白光吞沒。
……
華夏史3500年,五國攻打華夏,戰史綿延五年。華夏3505年,雙方于華夏都城,燕京上空,華夏圣地,天星山一側,一決生死。
此一役,華夏不可一世的高級武夫,悉數戰死,華夏帝國,滿目瘡痍。五國本可以長驅直入,然不知為何,選擇了退軍。
至于原因,至今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