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的車票分一二三或者一二四制,二等車廂車票是三等車廂車票的兩倍,頭等車廂是三等車廂的三倍甚至四倍。
票價恐怖!
從這兒看,似乎能窺見歐美列強巧取豪奪中國鐵路權的原因之一二。
“你剛從法國回來?”聽陳樂道說他剛回國,中年人露出恍然表情,“難怪你對國內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
陳樂道臉上卻是露出苦笑,他豈止是剛從法國回來這么簡單。
“茶房,來兩杯茶水。”中年人揮手喊道,只見一個身穿藏青色短褂的人提著個茶壺,手中拿著茶杯快步走了過來。神色中泛起笑容。
說了這么一陣,兩人都有些口干舌燥。
倒上茶,中年人掏出幾文錢遞了過去,這是給茶房的“小費”。
火車上想喝水,也是需要給錢的,陳樂道看得新奇,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這個時代的火車。至于茶房,他也只在《背影》中見到過這個名詞。
“一會兒到了德州,還勞煩你去幫我們買一只扒雞,到時候錢另算。”茶房正要離開,中年人叫住他又道。
“記住不要在那些小販那里買,去車站外買。”中年人著重囑咐。
茶房主要是負責火車上的茶水服務,但平時也會負責一些跑腿的活,常年在火車上,他們遠比乘客更加熟悉一些事。
如此可以掙些外快,乘客也能省去不少麻煩,兩全其美。
“你剛從法國回來,算是歸鄉人,今天我這個老鄉就請你吃一吃家鄉菜。”中年人笑著道。
“哦,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周明先,是一名醫生。這次去上海就是準備開一家自己的診所。”
“周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陳樂道,安貧樂道的樂道。”陳樂道自我介紹,兩人互道姓名,關系算是從陌生人更進一步,以后逢人說起,也可以說是曾與某某有過一面之緣,淺聊過幾句。
交情,就是這樣一步一步來的。
兩人繼續聊著,從民生小事到國家大事,從法國到歐洲,什么都聊得起來。聊著聊著,就連附近之人都時不時看向兩人。
這年頭在國外待過的人,對大多數國人而言天然便帶有光環。屬于留過洋的高級知識分子,謂之海歸。
周明先曾在國外留學過,不過他是在日本,沒去過歐洲。
這一聊,兩人就遺忘了時間,直到茶房拿著一只扒雞找到兩人。
“好久沒遇到過如此對胃口的年輕人了,這一聊著連時間都給忘了。”周明先笑道,聲音爽朗,兩人雖然年齡相差不小,但性格卻很是投機。
陳樂道也笑了,半個月前一覺醒來,他就出現在這具身體中,從二十一世紀到了一九二九年。
當時這具身體的主人正從法國回來,在一艘法國到中國的客輪上。他在海上飄了半個多月,輪船到了天津。
半個月時間,他接受了自己回到一九二九的事實。這是個熱血男兒渴望回來的時代。
周明先,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遇到的第一個可以好好聊天的人。
“周先生,你之前為什么要特意叮囑茶房去車站外面買這扒雞。”
打開裹著扒雞的油紙,香味不再受限制,溢散開去,引來不少人目光。
“呵呵,這德州扒雞啊,一定要去外面買才正宗。雖然車站也有小販叫賣,但那容易買到假貨。”
“當初我第一次買扒雞就是在小販手里買的,結果打開后才知道其實是一只鵪鶉。甚至我聽說還有人買到過兔肉的,哈,你說這把人給氣得。”
周明先一邊拾掇著雞肉,一邊笑著說起自己曾經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