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董……”馮敬堯輕輕念叨一聲,臉上神色微沉,心中權衡著利弊。越想卻越是不痛快,他討厭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
祥叔所說的華董之事,說到了他心坎上。
“呵呵,敢對程程動手,他居然還知道怕。那就先讓他活幾天吧。
今天早上有人給我打電話,給橫三說情,居然說這是一場誤會,是橫三的手下不懂事,認錯了人。”
“呵呵,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他們是當我老了好糊弄啊!”馮敬堯說著說著,臉上露出笑怒不明的神色。眼中泛著冷厲。
“我辦六十的壽宴,本想讓這上海灘安靜幾天,可是別人他偏偏不讓,他們這是欺我老了啊!”馮敬堯說著不禁搖起了頭,臉上明明帶著笑容,但卻讓看見的人笑不出來。
“阿祥啊,你說這上海灘是不是太平靜,以至于都讓人忘了還有我馮氏商會,有我馮敬堯這個人存在。”馮敬堯輕聲說著,既是在問,也是在自語。
“怎么會呢,只是您不喜出風頭,低調而已,以至于讓一些宵小之輩高估了自己。”祥叔輕笑道,他心中對那些鬧事之人的腦子也頗為無言。挑這個時間跟老馮作對,不知道該說他們聰明還是說他愚蠢。
動什么不好非要打小姐的主意,這簡直根本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馮敬堯搖了搖頭,沒說什么。他本來也沒想聽什么,只是有些感嘆而已。
“橫三讓他再多活幾天吧,讓他給他老爸戴戴孝,那么大一把年紀,還掉河里淹死,實在太不應該了。”
祥叔聞言,眸中目光閃動,“是,阿祥明白了。”
說了這么多,口有點渴了,馮敬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口才繼續道。
“那個救了小姐的陳樂道呢,查到些什么沒有?”
“哦,那人現在住在鳳祥旅店,手下人說他在找房子住,沒有和什么人接觸。”
“嗯,繼續查,程程說他從法國回來,在天津下的船。派人去天津,我要知道他接觸程程到底是偶然還是有預謀的。”馮敬堯淡淡說道。
他在上海灘雖然地位顯赫,但盯著他位置的人也很多,事關女兒,再謹慎都是應該的。
馮敬堯在上海灘混了幾十年,曾崛起過,也曾跌倒過,最終打下這一片基業,當年眼看好日子就要來了,老婆卻是走了。
馮程程作為他和她唯一的孩子,是馮家真正的掌上明珠,是他最為在意的存在。
如今馮敬堯厭倦了打打殺殺,他現在要做的是帶著馮氏商會由黑轉白,讓自己成為工董局華董,成為一個正經的商人。
若非如此,橫三現在就不是躲在家里,而是橫尸街頭了。橫三那點人,他還真沒看在眼里。
馮家這邊暫且放下,另一邊,鳳祥旅店,這家旅店規模還算不錯,當可以評上中等,陳樂道在這里休息一晚,整個人疲勞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