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沒腦子,死的是法國人,這話明顯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他就得卷鋪蓋滾蛋了。現在這個好不容易當上的巡長,他覺得還不錯。
“總監,這案子也得一點一點查啊!我又不是那福啥子斯,這么點時間找個線索都不夠,哪能這么快就把兇手給你找出來。”鐵林懶散說道,費奧里這暴怒的樣子顯然沒能給他造成什么壓力。
查查查,查你個蛋蛋,老子平時想查的案子你們不讓我查,現在老子不想查,一個個倒是火燒眉毛了。
鐵林心里也不爽,本來這個破案子就棘手,現在總監還跟著在這里瞎摻和,就不能讓老子安安靜靜工作嗎!
杜邦前兩天登報,上面的黑色新聞他當然不可能沒看到,這樣一個廢物人渣死就死了,有啥好查的!鐵林對這事嗤之以鼻,內心非常想消極怠工。
“我不想聽這些,讓你坐巡長的位置,是讓你好好查案的,不是讓你玩的,我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后我必須要看到殺害杜邦的兇手出現在我面前!!”
費奧里大手一揮,直接給了個期限,五天時間要是搞不定這事,只怕他的電話都得被打爆。
“哦,”鐵林懶洋洋地答了一句。
“麥蘭捕房是破案率最高的捕房,這件事你必須盡快給我搞定。”
看著鐵林這消極怠工樣子,費奧里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知道了,五天時間破案。那我先回去抓緊時間調查了?”他不想繼續在這里讓費奧里用口水給他洗臉了。
走出警務大樓,鐵林回頭看了一眼警務大樓,“嘁”了一聲。
五天時間......五天時間找頭豬都找不到,上哪給你找兇手去!
他白天帶人忙活了一天,除了三具尸體和那輛車,其他毫無發現,動手的人明顯早有預謀。
他現在連兇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五天時間能找出個屁來!
帶著磨洋工拖一天是一天的思想,鐵林回了家。
“杜邦死了!”
麗都歌舞廳,九叔坐在卡座舉著酒杯一個人喝著悶酒,心里頭有點膽寒。馮老頭子還是狠啊,連杜邦都說殺就殺!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皮,好幾天沒洗,似乎有點油了。
“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九叔讓自己從膽寒的思緒中脫離出來。
馮敬堯殺了杜邦,這肯定會引起租界的憤怒,利用好這個機會,他說不定還有機會!
眼中精光熠熠,九叔一改這兩天的頹喪低沉,這次是馮敬堯自己犯錯誤把機會送到了他手上,這機會一定得把握住!
“呵呵,天不亡我九叔啊!”再次把酒倒上,舉著酒杯打量了一下與往日相比煥然一新的麗都,曾經的熟悉感爬上心頭。
“馮敬堯,方艷云,陳樂道,九叔的仇,會跟你們一個一個算的。”
擱下酒杯,九叔出了麗都。
九叔一走,立刻就有人去給許文強報消息。
“好,我知道了。”揮揮手,小弟再次將門給許文強拉上。
本以為九叔會鬧事,結果沒想到就這么離開了。雷聲大雨點小,上海灘這些這些爭地盤搶生意,動不動就你死我活的環境讓他喜歡不起來。
掏出煙給自己點上,辦公桌處很快變得煙霧繚繞起來。
許文強這幾日有點煩惱,他在美華和麗都雖然干得不錯,但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他沒有自己干得很開心的感覺。
最初來上海,既是想在這里干出一番事業,同時也是因為方艷云在上海。
但這段時間他經歷的所有事都和想的有些不同,上海灘沒他想的那么簡單,這里并不適合他,而方艷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方艷云,這里似乎并沒有讓他想留在這里的東西和牽掛。
很快,一支煙就在各種紛亂思緒中燃盡,許文強想離開這里的心思也是跟煙味一般越來越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