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世界,西陵神殿的教典中,大明宗是為魔宗,有一種極為陰邪的功法,以吞食修行者的血肉,用以補強自身的氣息,是為饕餮功法。
饕餮,貪婪嗜食,噬一切。
余簾陪大師兄慢慢周游世界之時,以余暇改進大明宗功法。因為曾于長安一戰中被觀主以灰眼功法吸取力量,她結合道門的灰眼功法,將饕餮功法改造成了吸食修行者力量的功法。
唐景隱隱覺得這樣的功法有些不光彩,然而面對陳勝的真龍之氣,自己暫時根本沒有辦法戰而勝之。
他早已不是山村那個淳樸的鄉野少年,早已學會了冷酷與殺戮。他不是個呆板的人,既然是殺人,只要能殺死對方,用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區別呢?
唐景很快將那一絲不光彩的念頭拋諸腦后,開始修行。
第二日清早,張楚軍在飽餐一頓后,烏壓壓的從西門涌出,向蒙陽退卻。
軍情被緊急呈報至唐景的帥帳之中,唐景只是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秦軍早已在陳縣城的西面布下了一個巨大的口袋,只待張楚軍自己一頭扎下去。
唐景走出帥帳,看著陳縣城,沉默了許久,忽然笑了起來。
唐景轉頭吩咐副將章魯道:“章將軍,你帶人馬進城。”
“那上將軍你呢?”章魯問道。
唐景輕笑道:“我去等一個人。”
章魯知道唐景不愿意看秦軍入城后的劫掠,所以找了個借口,干脆眼不見為凈。
自春秋禮崩,七國亂戰,屠城便成了震懾敵人,削弱敵人的常見手段,殘忍但有效。
自叛亂四起,叛軍屠城之事亦每每聽聞。
秦軍自然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對于叛軍流毒之地,常常以大規模的殺戮來警告百姓,歸附叛軍前,先想想后果。
戰亂之時,命如草芥。
唐景也曾試圖阻止這樣的慘事發生,但是最后卻發現有些徒勞。
秦軍將士自然也需要適當的劫掠來發泄。
章魯帶著大軍直驅城內,開始了燒殺搶掠,百姓們四散而逃。
便在秦軍掠城之際,一支兩千余人的張楚騎兵從東城的隱秘地道中殺了出來,直接沖散了城門處的少量秦軍,倉皇東去。
秦軍的反應很快,立即便有一支在城外警戒的騎兵追了過去。
一逃一追的兩支騎兵很快便遠離了陳縣城,進入了丘陵地帶。
“嗖嗖嗖”
羽箭破空之聲呼嘯而至。
三枝羽箭從肉眼看,只能看到殘影,分不出先后,竟是分襲三人。
當先一名騎士單手持矛,矛尖輕點,于高速之中,輕松點中了箭尖,將三枝羽箭自中破開。
丘陵山坡之后,唐景帶著三百護衛騎兵現出身影,占據了丘陵脊線,阻住了去路。
對面的張楚騎兵自進入丘陵,便沿淺谷行進,三四騎排進。
南北兩面都有東西向河流,更不適合騎兵行軍,這支張楚軍選擇向東突圍,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唐景選的位置很好,在他前面是一個丘陵交叉地帶,正好是東西向丘坡與一道南北向丘坡相交之地,即便張楚軍自淺谷分占兩邊的丘陵坡脊線,到了他前面也得下到淺谷之中。
唐景于丘陵脊線上,居高臨下,與三百衛士一起,排成了一字長蛇,挽弓搭箭。
張楚軍絲毫不顧忌箭雨,分開兩路越過南北丘坡脊線,向南北越坡而逃。
唐景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先前挑落自己羽箭之人。此時更不怠慢,如一只飛鳥從馬背上躍起。
那名持矛騎士正要沖上一道丘坡之時,忽生警覺,勒馬而止。
騎士抬頭而望,瞳孔瞬間放大,一道身影如一塊巨石般呼嘯砸落,看著那雙在視線中不斷擴大的軍鞋,仿佛挾著千鈞之力,似乎要將大地踏碎。
戰馬本能的感覺恐懼,不用騎士策韁,哀鳴一聲,向后退了好幾步。
騎士跳下馬來,向斜前方掠去,上了丘坡。
那道從天而降的身影看著聲勢駭人,落地卻舉重若輕,連土塵都未生出多少,顯然是對力量的控制到達了很高的程度。
騎士目光一凝,心道:“又進步了嗎?”
身影落下并未停下,腳步一點又上了丘坡,與騎士相對而立。
“未見勝負,陳王便要不辭而別嗎?”
騎士看著身前之人,眼中竟有些憐憫起來,說道:“陳勝不過小民而,今不堪暴秦苦政,這才斬木當兵,揭竿為旗。初時不過數百之眾,而如今天下應者云集,你就沒想過為什么?你又可想過助紂為虐之人可有什么下場?”
唐景笑道:“天下響應者眾,卻不過盡是爭權逐利之人,如今自立為王者不知凡幾,還有誰將你放在眼里。所謂群雄,在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狗罷了。閑話少說,我們手底下分高下,見生死吧。”
陳勝冷笑道:“你前日仗著刀利,才勉強支撐。今日你又如何勝我?”
唐景不再廢話,緩緩拔刀。
陳勝默運真氣,隱有龍吟聲起,一道龍形真氣縈繞于陳勝身體,龍首踞于頭頂,龍尾纏于矛尖。
陳勝決定不再留手,真龍之氣透體而出,膨脹至最強,準備一擊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