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的疑惑越來越深,她可以猜到沒有回來的人應當都是死了。可她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樣的差事,竟然這樣廢人。
“我也是個姑娘啊,我也會怕,我動過遠走高飛的念頭。”
清辭透過斑駁的樹影,望向天上的殘月,“可我走不了,我有個師姐,她就是因為想逃跑才喪了命。”
小舞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你,你……”
清辭笑了笑,“能猜到吧,我不過是太師府的一把刀,一件利器。”
“你們有離府之日,我不會有,我知道的太多了,做的也太多了。”
小舞整個人都繃緊了,她所有的話都指向一處——她是王府養的那批殺手之一,而且,她是殘存的最后一個。
所以她總是晚歸,行為怪異卻無人追究。可明明怎么看,她都只是個柔弱的小女子而已。
“你緊張什么,怕我殺了你?”
“不是,沒……”小舞一昧否認,殊不知緊縮的瞳眸背叛了自己。
清辭伸手過去捏了捏小舞僵硬的手腕,“你很關心秦承澤跟我那些事,我尋你出來聊,但是要說個明白。”
她頓了頓,又說:“也是要你身后那個人明白,秦承澤為什么會同我糾纏。”
“……”
“他不過是想哄我死心踏地,實實在在替他做事。”
她掌心的溫暖,讓小舞內心的慌亂化解開了些。
小舞低頭道:“我發現了包袱捆結不對,你動過我包袱了。”
清辭點頭承認。
她原是想裝作一無所知,好好看她要做些什么,順便查查她身后的人。
沒成想,小舞比她想象中敏銳。
不過現在她猜了個大概,也沒必要同她演戲了。
“你是南淮郡主的人,對嗎?”
小舞咬了咬下唇,咬得唇色發白。
清辭笑道:“沒關系啊,她不放心自己的未婚夫,讓你盯著我,這在情理之中,我不會惱。”
小舞訝異看著她。
清辭道:“說起來理虧的是我,分明他倆的婚事早有苗頭,我卻遲遲沒有了斷。”
信了秦承澤的鬼話,他先說只是傳言,后說他會處理好,再是一遍遍講他的無可奈何。
清辭從腰間解下個酒袋,這是她出霽月樓時路邊買的,她拔塞飲了一口。
“郡主知道他是什么人,卻還要嫁他,如此義無反顧,我自愧不如。”
她做不到,也不明白郡主的心境。
喜歡他什么呢?那些死生契闊天花亂墜的承諾都是假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什么呢?
“我也不明白,兩年了,郡主有無數個機會讓我撞破秦承澤的面目,可她都沒有做,為什么今時今日按耐不住了呢?”
聞言,小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郡主只讓我盯著你。我可以肯定……郡主不打算對你下手。”
清辭又飲了一口酒。
“好一個癡情又大度的郡主。”
她腦海中回放起那一室香艷,秦承澤身下的女子膚如玉脂,身段柔如拂柳軟若春水,當真是我見尤憐。
她也聽聞南淮郡主才貌雙絕,南境王視之為掌中寶。
便宜了秦承澤那廝。
“你少喝點,這在府里頭,你喝醉了不像話。”小舞心中那道隔閡不知不覺淡去,又像先前那般嘮叨起她。
清辭低頭間,小舞瞧了她眼中血絲。
小舞突然于心不忍,“那就喝點,喝點能高興些吧。”
烈酒灼喉,清辭笑了笑,“我會那么努力習武,會討好秦承澤,是有原因的。”
小舞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