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不是公子你該來的地方。”
秦承澤黯聲道:“小舞春喜一大早就被叫去東院干活了,我過來沒幾個人知道。”
她的床邊一如既往有備好干凈的水和布,小舞總把她當孩子照顧。
清辭洗好臉,端著盆出去倒水,秦承澤自告奮勇的幫她。
“我來。”
“不用。”
清辭聲音有點冷,無意間碰到他的手,腦海中頓時浮起這雙手在別人身上流連不去的纏綿畫面。
她輕笑了聲,“公子,昨日我問你的,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嗎。”
你有沒有想過娶我,哪怕片刻。
“昨日你走得太快,我來不及回答你,”秦承澤的眼神與聲音,軟到了骨子里,“自然是有的,只是現在局勢所迫,等到……”
清辭看著他,看他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秦承澤對上她這雙笑盈盈的眼睛,整個人好像瞬間垮了,“我不會負你的,信我。”
清辭眨了下眼睛。
秦承澤道:“十年,不,五年就夠了,你忍過這五年,我休妻娶你做夫人,我……我會讓你一輩子不用再舔刀噬血。”
一輩子不用再舔刀噬血,多大的誘惑啊。
清辭挑眉,“拿慣了定人生死的屠刀,還會想立地成佛?”
秦承澤愣了愣。
清辭笑道:“我不會,也不想,公子不必把我想得過于善良。”
“阿辭,”他付盡溫柔的喚她,“你不愿信我嗎?”
清辭搖了搖頭,“既然要五年,公子現在不要想太多了,我會做好自己本分的。”
她打開門,小舞險些摔了進來,好不容易站穩了。
秦承澤眉心一皺,方才所有的柔軟霎時消散無終,微沉的眼中透著肅殺戾氣。
“你在偷聽?”
冰冷的一聲質問,小舞慌忙跪地,胸膛起伏不止,頭深深垂低,好一會兒才答出話來,“我,我只是惦念著辰時了,清辭肚子會餓,我給她拿饅頭來,剛,剛好到門邊。”
她從懷里掏出饅頭,手顫得拿不穩,饅頭從她手中滾下,遙遙滾到了一邊去。
清辭撿起饅頭,用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嗯,我是餓了。”
秦承澤眉梢皺得更深了,“臟了你就別吃了。”
清辭不以為然,“好好一個饅頭,沾點灰就丟了不成?我們為仆的,還能把自己當人么?公子莫要操心太多了。“
臟一點又如何,小時候師父把一只雪白的兔子扔給她,她高興得抱在懷里,師父卻要她活撕了生吃。
于是她剝皮放干了血,放河里洗得干干凈凈,可那滿口腥氣,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清辭收了收思緒,勸道:“這丫頭跟我素來交好,膽小不經事兒,你別嚇壞了她。”
秦承澤淡淡盯著眼前這個跪地的婢女,雖未開口,殺意外滲。
他不確定這個婢女聽到了多少。
不過一條賤命,留著卻是個隱患。
小舞大氣不敢喘,她眼下的生死,就在秦承澤的一念之間。
清辭蹲下來,蹲在她身邊,“你別害怕,剛剛是在門口聽見了公子的聲音,不敢進來是吧。沒什么的,公子為人寬厚,不會跟你過不去。”
小舞手被她緊握著,心稍稍安定了些。
清辭繼續自顧自的說:“咱們做婢女的,都是供主子消遣的玩意兒。”
秦承澤眼皮跳了跳,一手負在身后捏成了拳,薄唇緊抿。
清辭看著小舞,語重心長的說:“公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歲,找到我房里來說幾句不著邊的話,再正常不過。我不會當真,你也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