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掃著這一夜春風拂落的花葉,甚覺無趣。
這耳邊實在太聒噪了。
“我的繡盤呢,誰動了!”
“我。”
“你干嘛呢你。”
“大白天的玩什么刺繡,干活!”
“有啥活呢你找茬是不是?”
就這樣,雞毛蒜皮的事吵個沒完沒了。
欣宜宮中一共也就六個宮女伺候,加上郡主才七人。
開始日子過得還行,可這大眼瞪小眼的乏悶日子一天天過去,越發無趣了。
外面的天地那么廣闊,她能不能用這顆腦袋賭一賭皇上不會抓到她。
皇上身邊到底有沒有高手,她反反復復掂量不出結果。
要說沒有,只一個陷阱抓住了萬華生?
要說有,能任她去御書房掐他的脖子?
“蕭太醫!”
“蕭太醫怎么來了……”
清辭一眼望過去,便看到四個宮女速度極快的將蕭承書圍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瞧著這場面像一群小妾見到了外出已久的夫君,有點好笑。
蕭承書長得高,這幾個宮女擋不住他的視野,他一下子看到不遠處杵著掃帚,往這兒看好戲的清辭。
“清辭!”
清辭手提著掃帚過去,幾個宮女一哄而散。
她在蕭承書面前站定了,有點兒無奈。
別人對宮中私情避尤不及,偏他大大咧咧的。
“長公主讓你給閑的。”
這一聲埋汰嘟囔蕭承書沒當回事,從懷里掏出只白玉雕絞絲紋手鐲,遞到她面前。
向陽而笑,“街上看到的,我想這個你肯定喜歡。”
清辭知道那些個宮女都沒走遠。
能感覺到那幾道焦灼的目光盯在她背上,探究著她跟蕭承書的關系。
這么些人看著,她收,就等于官宣了跟蕭承書有一腿,不收,蕭承書當眾失了臉面。
他站在她面前一步之遙的距離,眸光柔和不帶任何逼迫的意思。
清辭接過。
“挺好,我喜歡。”
然后從兜里掏出掂銀子,塞到他手里。
買賣的氣息撲鼻而來。
蕭承書被塞了銀子,一雙圓潤的鹿眼登時愣住,“你……我……”
“一物換一物,不對嗎?”
清辭滿臉天真無邪,“我沒什么能送你的,只有這個銀子了。”
蕭承書看這個銀子的目光變得喜悅,高高興興收了起來。
“好。”
接下來,他說了句讓清辭外焦里嫩的話,“我跟父親說了,他會去向皇上開口要個宮女,然后你就能出宮了。”
初春天,微風拂來有些涼。
清辭額邊冷汗就這樣淌了下來。
這是正宗的公子哥,那天說了那么多,他是一句也沒入心。
“蕭遠,我說過要出宮嗎?”
蕭承書一愣,“你不想出宮?”
答應了皇帝留在宮里,沒必要急不可耐的用自己的身手去挑釁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