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要怎么開口?
皇上為什么突然要蕭承書死了?
“小舞,你聽到了,你怎么看。”
方才長公主并沒有避著人,小舞呆在清辭身邊,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舞道:“這很多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很多話我也不好說,我曾經聽命于皇上,我說出來,你自然也不信。縱使我說了,你依然要去救蕭承書的,不是嗎?”
清辭嘆氣,“我去問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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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辭進御書房不急不緩,慢慢在他身邊站定,行了個禮。
傅景翊一見她行禮,就知道頭痛的事要來了,捏了捏眉心。
清辭先開了口,“皇上為何讓尚書大人殺子?”
傅景翊反問:“誰告訴你的?”
清辭頓了頓,道:“長公主。”
她不說,皇上隨便一問就知道誰去過怡合宮,她實在沒有在這里賣關子的必要。
傅景翊點點頭,笑了,“朕命蕭躍林殺子,皇姐為何知道?”
清辭垂眸。
這很重要嗎?
“朕倒是沒想到,蕭承書一貫對皇姐避之不及,為了把話傳到你耳朵里,他居然那么沒骨氣的找了皇姐。”
傅景翊嘖了一聲,“就這樣一個男人,你卻信他光明磊落。”
清辭胸腔里像堵了棉花,上不去下不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蕭承書在這時候喪命。
“為什么要他死,跟我有關嗎。”
傅景翊背往后靠,淡淡道:“朕說過,他有罪。”
“有證據嗎?”
傅景翊看著她,說:“朕只是給了蕭躍林送子觀音,是他自己心虛,才會認為朕讓他殺子,蕭承書做了還是沒做,蕭躍林是最清楚的,這就是證據。”
清辭搖搖頭,“蕭躍林一向最會揣摩圣意。”
傅景翊感覺身心俱疲,他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也只會對她如此。
“清辭,你比朕更了解蕭躍林嗎?他是效忠,可不是愚忠,更不會拿兒子的命來效忠朕。”
“……”
“他認為朕手里有證據,而蕭承書的罪行若被揭露,會成為蕭家不可抹滅的污點,蕭躍林為保蕭家和他自己的清譽,才會甘心手刃嫡子,你明白嗎?”
清辭道:“我是不了解蕭躍林,更不了解你。皇上,你說過對蕭承書不會有出于私心的擠兌,你真的做到了嗎。”
她神色淡淡,眸中星辰黯滅,像是失望至極。
傅景翊感覺心間被一雙大手揪著,揪得死死的。
“你就是不信朕,你只信蕭承書。”
傅景翊閉了下干澀的眼睛,“你不信,朕也無話可說。”
他在這時有一種感覺,哪怕鐵證放在面前,她還是會信她認識的蕭承書。
或許不止在她眼里,所有人都認為皇帝一定是那個高高在上暴戾的惡人,蕭承書是那個對皇權無力反抗的可憐人。
他要蕭承書的命,一個決定而已,所以蕭承書絕不可能敢設計他。
不管他怎么解釋都沒有用。
清辭聲音軟了些,“我不是不信皇上,只是蕭承書或許是無辜的,皇上收回成命可以嗎。”
傅景翊閉著眼睛,默了良久。
他呼吸很粗。
終于緩和些許之后,他睜開眼,“如果朕非要他死,你會如何。”
清辭頓了頓,道:“皇上決定了嗎。”
傅景翊看著她的眼睛,點頭,“他非死不可。”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