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在被褥中的手,不受控制的揪緊了雪緞綢被。
傅景翊道:“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你還為我生了一雙兒女,恨你或怨你,我都沒這個資格。”
“……”
“去吧,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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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廂異常寬大,兜得嚴嚴實實的,完全可以在里頭平躺。
秀月雖出了月子,可生完孩子到底不滿百天,清辭就讓她跟自己躺一塊兒。
秀月算了算,道:“到了那邊,你大半個月子也坐完了,就還行。”
清辭挑了挑眉,“不礙事,就算是現在,你照樣打不過我。”
“您可太不講究了,”秀月嘖嘖,“我好歹知道月子得坐完,身子是自己的。”
若不是沒辦法,誰會月子都沒坐完就趕路呢,她也舍不得剛剛出生的女兒,可她現在只能不去想。
“那是我親弟弟,換你你能等嗎?”
秀月想了想,道:“不知道,我沒有兄弟姐妹,不懂這個。”
“如果沈復活著被俘虜,你管不管他?”
“活著不管,”秀月毫不猶豫的給了答復,“死了我給他收尸。”
清辭哼道:“渣女。”
天道好輪回,終于讓她把這話還回去了。
似曾相識的一個詞,秀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報仇呢。
懟道:“私奔這種事我可沒做過。再者,蕭承書能跟沈復比嗎,一個賣國,一個戰死沙場,你不僅渣還眼盲,跟我不是一回事。”
清辭臉一熱,“注意言辭,我是皇后,可以治你以下犯上。”
秀月調皮的扯了扯嘴角。
“治唄,你最好昭告天下我說了你什么,讓百姓津津樂道一下。”
清辭齜牙,“也不用那么麻煩,反正你擋不了我三招。”
“不覺得,要不我們下車試試。”
“弄死你需要下車?”
秀月別過臉,翻過身去,“皇后還是好好歇著,到時候,生還的可能大些。”
剛出金陵城,馬車又停了下,車夫在門簾外道:“是崔大人。”
秀月跳下馬車。
清辭在車廂里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回來,她掀開車簾看了看,那一幕看得她竟然心里發酸。
這個地方也算人來人往,秀月和崔寬在那邊旁若無人的相擁。
他們抱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崔寬把背上厚厚的包袱交到秀月手里,然后又在她耳朵邊上耳鬢廝磨。
秀月最后踮起腳,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清辭放下車簾。
她確定,傅景翊沒有來。
沒有送她上馬車,也沒有送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