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看著他,說:“對不住沈大人,我不吃杏花糕很久了。”
她想他應該會懂的,沒有用了,不管他怎么做都沒有用了,她在上輩子就已經離開他了。
沈復沒怎么在意,給他們讓開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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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揮別了崔寬,走路就自在了。
她去主子那里報了個道。
傅景翊躺在他那張鋪著厚毯的躺椅上,正閉目養神。
“沈復今日過來,說要娶你。”
秀月泡茶的手頓了一下,險些燙到自己。
對于沈復,她其實并不能太忍心,可是都決定了余生要怎么過,她實在不能再對沈復優柔寡斷。
“殿下幫忙回絕了他吧。”
傅景翊意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方便回絕,這事你自己辦好。”
秀月明白過來,主子是什么性子,現在又是什么情形,他不會輕易得罪任何人。
“是,我會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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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復果然又派人來邀她,秀月答應了一回邀約。
就在霽月樓的包間里,他們曾經一起喝過酒的位置上。
秀月跟沈復相對而坐。
沈復倒滿酒杯,舉杯道:“我以為,老天讓我重活一回,是讓我有機會挽回一切的。”
他哀涼的笑,“可原來,老天是覺得我受得苦還不夠,還要懲罰我。”
秀月平靜得看著他:“你死了七個月之后,我也死在了羽國。”
沈復雙眸一縮,“你也?”
“當然不是為你,我有自己的使命。”
秀月笑笑,“那短短的一世我都以為自己愛的是你,和崔寬不過是相互依偎,相互療傷罷了。可是到臨死前,我發現我想要的是崔寬。他和孩子,是我想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孩子?”沈復黯然啞聲,“你跟他有了孩子。”
秀月磕了下眼皮,默認了他的說法。
沈復給她倒酒,“其實我是怕死的,去關外的一路上,我都很想你追上來。我更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成了這樣一個男人,一個離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我曾經最瞧不起這樣的男人。”
他頓了頓,補充說:“或許本來不至于的。你太狠了,你要離開我,還把自己給了我。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想你,瘋了一樣的想你,日以繼夜的想你,做夢也都是你。”
如果說原本是深深的喜歡,那么一場歡愛之后,他就變成了瘋狂的迷戀。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叫囂著想要這個女人。
“本來屬于我的女人,卻在別人身邊,我不敢去相信你們在一起的甜蜜,卻又忍不住去想象你們在一起的樣子,我受不了。”
他分明是笑著的,卻比哭還難看。
“我明白你的選擇,每每都是勸自己放下。可是一轉身,我想著你還沒有成親呢,我為什么不能再試試。”
秀月由衷勸道:“別試了,你該清楚我的性子,上一世都沒有回頭,何況這一世我已經愛上他了。”
沈復點點頭,問:“你們那個孩子,是男是女?”
秀月不假思索道:“男孩,叫崔佑啟。”
沈復抬眸看著秀月,突然問:“你去羽國的時候,出月子了嗎?”
“剛坐滿月子,”秀月坦白說,“我又不是存心去尋死,肯定坐完月子去的。”
哪怕她知道基本有去無回。可是她到了最后一刻,依然是想活下去的。
沈復沉默了,他不說話,就深深的看著她。
秀月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