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
崔寬從兵部回家,有段是比較寂靜無人煙的。
一群混混在這段路上候著。
崔寬準時出現。
嘴里叼著狗尾巴草的混混頭目,從樹上跳下來,攔住他的去路。
混混一臉痞氣,囂張得向他張開手。
儼然是要錢。
崔寬不慌不忙的說:“我在兵部任職,官至七品,朝廷命官你們也敢打劫?”
秀月在他看不見的轉角處偷聽著。
她就知道崔寬是不會怕這些人的,他看上去斯文,卻不懦弱。
混混拿錢辦事,態度很敬業。
鼻眼朝天,蠻不講理道:“爺爺忙著呢,趕緊給錢!”
崔寬耐心道:“兄弟,我不僅可以給錢,還可以供你們讀書,我從前比你們好不了多少,也在街上乞討過。”
混混一下子來了興趣。
“你也乞討過?”
“是的,”崔寬道,“我幼時父母雙亡,只給我留了間茅草屋,親戚都不肯管我,我就一人沿途乞討來了金陵城,遇到過好心人告訴我,可以考功名改變命運,從此我便想盡辦法讀書。”
混混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你沒錢,怎么讀書?”
崔寬一五一十的說道:“我給學堂做小工,伺候先生不拿月俸,他上課就容我旁聽,書我也可以盡看。考上了功名,從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找我認親了。”
“呸,”混混聽得氣惱,“你沒理那些個狗親戚吧?一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身后的跟班頂了頂他的肘子,他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干,正了正色。
“扯啥犢子,給錢,趕緊的!”
崔寬耐心問:“要多少?”
混混生怕他爽快給了,也估摸不出這些當官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錢,便往高里喊。
“一千兩!”
崔寬沉默了下,淡淡道:“兄弟,你要是誠心打劫,就說個像話的數目。”
“你就說給不給吧!”
崔寬沉眸道:“你們受誰指使的?”
秀月心知不能再等了,崔寬已經起了疑心。
她準備沖出去。
卻瞧見一抹青綠色的身影從房檐上跳下。
清辭對著那幾個混混勾了勾手指,“過來!”
混混們一見是她,皆面有懼意,聽話的到她跟前來。
清辭插著腰,眉眼飛揚。
“什么錢都賺吶?”
混混立刻哈腰認錯,“姑奶奶,我們這是幫朋友一個小忙,沒賺什么臟錢。”
崔寬也走過來,恍然大悟道:“果然有人雇你們鬧我,這人是誰,什么目的?”
這情形大不對啊!
秀月正打算溜,迎面撞到一個身著華服貴氣逼人的男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七王府,秀月。”
秦承澤準確無誤的報出她的身份,饒有興趣道:“那出戲好看嗎?只是不知崔寬哪里得罪了七王殿下?”
完了。
這會兒的清辭跟秦承澤好得很,秦承澤又是太子黨,跟七王完完全全的不對付,這么好的拉踩機會,是斷然不會錯過的。
這時候也不能落荒而逃,越跑越顯得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