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李萬里低低哼了一聲,很不滿意,跟身邊管家嘟囔道:“什么意思,皎兒醒過來這事就算了?應該即刻廢黜,醒不過來賠命才對。”
管家擦了擦汗:“公子,娘娘好歹也打了太子幾耳光,那畢竟是太子殿下,怎可能給小姐賠命?再者,縱使皇后娘娘請廢,皇上那兒還未必答應。”
李萬里眼眸沉沉低垂,深呼吸來調整內心不忿。
這樣的德性,憑什么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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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憋屈,閨女被整得昏迷不醒,卻要恭恭敬敬的請罪魁禍首去堂屋用膳。
伙食還不能寒酸。
再三的請,太子都拒了。
“就讓他餓著,餓不死他。”
清辭擺手讓下人們都走,不必再來請,她自己也毫無胃口。
大夫們也都去用膳了,屋里就剩李月皎的貼身婢女珍兒在床邊抹著眼淚伺候。
清辭滿腔怒氣,憋得難受。
“傅云從,我看不明白了,你要對她做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傅云從撕開嗓子,沙啞道:“沒怎么。”
珍兒哭得眼睛紅腫,忿忿道:“沒怎么,小姐的衣服都破了,太子殿下說沒怎么,不心虛嗎!”
她也不顧死活了,這一刻就是要說出來,小姐過去在東宮受盡委屈也就罷了,如今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這些時日小姐眼看著高興了許多,今早還是歡歡喜喜去顧府的,結果就這樣回來。
清辭要去李月皎身邊查看。
傅云從這才說:“是,我是要做什么,不過沒來得及,她就撞柱子了,所以最后我還是什么都沒做。”
清辭抬起手又想揮一巴掌。
他不避不讓,臉上倔強得很,一點兒不服氣不認錯的模樣,又好像視死如歸。
“你打,打死我。”
清辭收回手,踹了他一腳。
終于明白什么叫力不從心,恨鐵不成鋼了。
生出這么個玩意兒,她當初為何要把月皎許給他,平白害得人家小姑娘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跟你父皇兩個人怎么生出的禽獸!要不是你長得像他,我都懷疑是不是被哪個宮女換了孩子。你還有臉賴在這里不走?這事你讓我怎么向皎兒的父母交代,我都沒臉面對人家!”
傅云從撇了撇嘴角,“要不是父皇非要讓她跟我和離,就不至于這樣。”
清辭心里又怒又疼,一口氣堵在胸腔里翻騰得厲害。
忍不住又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還怪你父皇?傅云從,老娘打死你算了,就當從來沒生過你這個畜生!”
生下來那么可愛漂亮的一個孩子,幼時還是很討人喜歡的,長大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
傅云從吼道:“你打啊!打死我啊!”
他是在氣頭上,也是在這一瞬間,確實有點想被她打死了算了,煩透了。
也不是不自責,心里懊悔得要命,為何之前不對她好一點,今日又為何這樣沖動。可是再沒有作為,皎兒就嫁給別人了。
他心里也很怕,很怕皎兒醒不過來,很想母后在這時候寬慰他一點,幫他想想法子。
可是母后不幫他,一昧的指責他。
直到看到母后氣極的臉上,那雙眼睛里,滑下了兩道眼淚。
他怔住了。
清辭握緊的拳頭,指甲嵌進了肉里。
“看在你父皇的份上,饒你一命。”
這要換作別人欺負她的外甥女,要被她弄死八百遍了。
傅云從也不倔了,尖銳的情緒一點點抹平,眼眶里悄悄泛紅。
床上的女子咳嗽起來,珍兒趕緊扶起她,拍拍她的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