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許峰拎著一個酒瓶回來,就看見自家房門開著。
他把那個拖油瓶給賣了,還從醫院要回來不少醫藥費,但是沒想著換個住處,而是拿著這些錢去賭博酗酒,很快就把那筆錢也給用完了。
杜許峰回來的時候,還想著多問那個男人要點錢。到時候就說自己把兒子給賣了,很心痛,讓那個男人給他補償!
他原來沒有把注意打到江景白的身上,是有人暗中找到了他,讓他想辦法把江景白給帶過來,然后給他一筆酬勞。
“嗝!”
杜許峰喝多了,努力睜了睜眼睛,這才看清床邊跪著的少年。
“小兔崽子,怎么跑回來了?”他搖了搖頭,嘀咕,“肯定是看錯了,都賣到國外去了,怎么可能回來。”
杜許峰腳步踉蹌地走上前,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不遠處那個臟兮兮的沙發上。
這幾天,他每天賭博到深夜才回來,根本沒發現云卿死了。每天和一具尸體睡在一起,都沒覺得有異樣。
沙發上漸漸傳來了杜許峰的呼嚕聲,跪在地上的少年轉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水果刀,他不由低低地笑了一聲。
乖軟的眼眸深處,泛起森森寒意,眼下那顆動人的淚痣,鮮紅如血。
江景白面無表情地撕下了一片床單,然后起身走到了杜許峰的旁邊,用床單捂住了口鼻,在他睜開眼睛掙扎的時候,江景白極其冷靜地用水果刀扎進了他的身體里。
幾個小時后,天色黑沉。
破敗的小屋里飄出一陣陣肉香。
旁邊的鄰居罵道,“杜許峰這個死鬼,不知道在哪里發了財,這幾天吃好喝好,還不肯讓老婆去醫院治病,簡直作孽!”
江景白站在廁所的馬桶邊,冷眼望著那些煮熟的肉塊沖進下水道,重復了好幾次,才把滿桶的垃圾處理干凈。
然后他用那個桶打了干凈的水,把這個狹小臟亂的房子打掃了一遍,還給他媽媽擦了身體。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球鞋,上面沾了不少污水,還有濺到的血跡。
江景白蹲下身,仔仔細細地用抹布擦干凈了。
這是她給他買的,不能弄臟。
等到處理完這些事情,差不多已經是凌晨三點。
外面的天色依舊濃黑如墨,江景白全程都很冷靜,甚至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幫云卿收拾干凈后,就坐在床邊和她說話,說了一晚上。
他說,溫旋對他很好,會給他買衣服買鞋子,會讓他好好念書。他被人欺負了,溫旋還會幫他出氣。
江景白讓云卿不要擔心,他會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著,以后像溫旋現在照顧他一樣,好好照顧她。
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江景白才發現自己對云卿說了好多好多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給溫旋打電話,平靜地說道:“姐姐,我媽媽去世了,可以送我們去一下火葬場嗎?”
溫旋昨晚加班到凌晨才回家,睡得迷迷糊糊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然后就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啊?你..你說什么?”
她覺得自己幻聽了,江景白就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溫旋的心里莫名揪了一下,連忙說,“我馬上就過來,你等我啊!不要哭鼻子哦!”
江景白補了一句,“記得吃早飯。”
還吃啥早飯啊,溫旋直接把他這話給忽略了,然后快速起床洗漱,飆車去找江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