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寧的座位，被安排在周良辰的邊上。
高老師掃視了一圈，整個高三一班被坐的滿滿當當，只有不喜歡跟別人坐在一起的周良辰邊上的位子是空著的。
他想著周寧寧只有考試的時候才來，難得坐一下，也沒什么吧。
1990年的課桌，基本都是木制的，兩人一桌，一中的也是如此。
周良辰很不滿意這樣的安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老師，我不同意！當初我們說好的，我單獨坐！”
周寧寧看向周良辰，腦子里突然有個想法，這小伙子不會有潔癖吧？
潔癖這個詞，在1990年絕對是非常新鮮的，非專業人士根本沒聽說過，很多人自己有潔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不被理解的過了一輩子。
周寧寧突然覺得周良辰挺可憐的，又是面癱又是潔癖，這人怪不得看起來冷冰冰的，沒啥朋友的樣子。
突兀的，周良辰站在位子上，猛地又打了個噴嚏，他愣了愣，隨即從口袋里抽出了一塊被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藍色手帕，優雅的擦了擦。
周寧寧內心：不是吧，這人還有強迫癥？
周良辰：阿嚏！
高老師：“周良辰同學，你不會是感冒了吧？”說完，高老師看了看外面，艷陽高照的，這樣的天氣，不至于吧？
“老師，我沒感冒，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不重要！老師，我希望您能重新安排她的座位。”
高老師犯難：“班上就你邊上的位子空著。”
“那就再搬一張課桌過來！”
“哎呀周良辰同學，你這不是為難老師我嘛，咱們學校的桌子本來就不夠用，很多都是從別的學校借的，哪里有多的給咱們用，你就當幫幫老師，周寧寧同學就考試的時候在，不會影響你學習的。”
周良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這不是影不影響學習的事兒，可話到嘴邊，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
除了家里人，誰會照顧他身上這些偏執的小毛病。
陳曉敏也站了起來：“高老師，周同學他不愿意，為什么您要勉強他？”
“我不勉強啊。”
也不知道周寧寧是不是故意的，在陳曉敏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主動接茬了。
周良辰姓周，她也姓周，陳曉敏說的周同學，她接茬也沒啥問題吧？
陳曉敏有些不悅：“我說的不是你。”
“哦。”周寧寧平平淡淡的，不甚在意。
陳曉敏有些惱火：“高老師，反正今天是考試，實在不行，可以讓周寧寧同學去老師辦公室考，這樣還杜絕抄襲呢！”
周寧寧挑眉，抄襲？誰抄誰的？
高老師犯了難，他沒想到，這么簡單的事情，他居然辦不好，這要是讓張校長和陶主任知道了，一定會對他很失望。
“這……”高老師剛看向周寧寧，就見她邁開腳步，直接走到周良辰邊上坐下了。
全班嘩然！
周良辰往邊上挪動了一步，好像她身上有什么病菌似得。
周寧寧看都沒看他一眼，朝愣在門口的高老師說：“老師，這是您的班，您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哪有學生跟老師掰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