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很松軟，還帶著一點兒潮濕，顯然是被人剛被人翻動過。
裴舒拿腳尖掀了掀泥土，然后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下意識想把系統空間里的小綠傘拿出來，但是指尖剛勾到傘柄，就意識到了不對。
在沈翊面前大變活傘，會被當作小怪物吧？
裴舒指尖搓了一會兒傘柄，又伸手一推，把綠傘扔回到了系統空間里。
她偏頭看向了沈翊，抬手比劃了一下：“有鐵鍬嗎？我想鏟一下試試。”
沈翊看瘋子一樣看她。
裴舒又輕又慢地眨了眨眼睛，聲音下意識地軟了半分，小聲又喊了他一遍：“沈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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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想不通自己怎么會陪著裴舒在這邊胡鬧。
翹掉一早上的課，在這邊監工——
他站在樹蔭下，看著裴舒指揮著工人在那里辛勤地挖土，忍不住又蹙了眉。
雖然現在已經入了秋，但是天氣還是有幾分熱。現在又將近中午，裴舒頂著一頭大太陽，曬得臉頰發紅。
沈翊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裴舒的臉上。
他走神了一瞬，便聽見裴舒那邊的工人傳來了一聲驚叫，然后鐵鍬被人丟到了一邊，工人炸鍋似的一起圍到了那個挖出來的大坑前。
“這是什么！”工人們擠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爭吵著。
“刀啊！碎骨刀啊！”“你憑什么說是碎骨刀？萬一是什么水果刀呢？”
“你是不是傻！哪個水果刀這么長！這不明顯就是賣豬肉鋪子上那種分骨頭的刀嘛！”
“那你說，這刀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還埋起來了？”
“這我哪里知道——誒，沈小少爺。”
沈翊撥開了工人，走到了這個大坑前，低頭看向了坑里的東西。
那是個看起來并不算大的刀。它刀刃不是很長，有一大部分還掩蓋在土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埋在土里太久，露出來的那部分刀刃看起來也并不鋒利，甚至有一些微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氧化。
沈翊站在土坑邊看了一會兒，還在思考怎么處理這個事情，便察覺有人挨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微微僵了一瞬。
但是裴舒卻一無所覺，她踮了腳，努力地湊到了沈翊的耳邊：“報警。”
她小聲道：“我懷疑這是殺‘我’的兇器。”
沈翊驚愕地回了頭。
他眼睫極輕地抖了抖，然后他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裴舒，拽著她離開了坑邊，偏頭和身邊穿著西裝的人說了兩句，然后把手搭在了裴舒的肩膀上。
“殺你的兇器？”沈翊指尖不自覺地收攏，幾乎將裴舒肩頭上的衣服捏得起了皺。
他嗓音也有一點低：“說清楚。”
裴舒歪了歪頭，然后她想了一會兒，豎起食指，在沈翊面前晃了晃：“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嘛，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有人在追我。”
“我發現的事情就是——”她把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后她忽地彎起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明媚的笑容，輕快地道：“其實裴舒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