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整個健康城僅次于皇城、王府,排名第三的府宅,府內庭院深深,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占地規模雖輸于皇城和王府,但內置景色卻絲毫不遜于前兩家。
園內湖石假山出自江南大家之手,一山一峰,生氣盎然,一石一縫,交代妥帖,被各名門世家贊譽別開生面獨步江南,要知道江南園林甲天下,可見其謝府的獨具匠心,匾額楹聯雕刻花木石碑,更是不計其數。
園中一湖心亭處,兩雅士正襟危坐,似在閑釣。
“聽聞今早朝叔叔與那王家多有爭執,為求北府兵出兵北伐?”年紀稍小的小伙開口說道,此人正是江左名聲赫赫的士林翹楚謝玄,端坐其面前的是剛與那王敦爭論而退朝的謝安。
謝安點了點頭:“還是太急了一點。”
對于謝玄這個族中侄輩,他不敢小覷,眾多大事皆與他有所商量,無隱瞞之意,在謝家眾多的子弟當中,也就屬這謝玄能入謝安的法眼,謝安一直有意地栽培這謝玄,為日后與王家抗衡培養棟梁之才,至少也要挑起謝家這個重擔。
江山代有人才出,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家老這個位置,始終也得這些年輕人去接。
聽到謝安這么一回到,謝玄拜了拜:“請恕侄兒直言,叔父此舉確實有些莽撞,現如今,我們謝家還未到與這王家分庭抗禮的時候,貿然去與這王家作對,于我們日后也不利,倒不如繼續韜光養晦,等待致命一擊。”
謝安看了眼謝玄笑了笑:“致命一擊,談何容易,這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本想著若是這次能爭取到北伐的機會,借住北府軍,擴展我們謝家的威望,贏得更多的話語權,沒想到這皇帝最后熊了,看來這次是押錯寶了。”
“這司馬睿怕也是想著明哲保身,畢竟這皇位可是他王家襯托出來的,既然能扶持就能廢而再立。”謝玄說道。
對于謝玄這么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放在其他的族中子弟口中說出,謝安必定會狠狠地訓斥一頓,不過對于這謝玄,他只是冷笑罷了,這年輕人,心比那天還高,卻也同樣有著心比天高的能力。
“叔父對于此次皇帝的嘉獎,怎么處理?”謝玄見謝安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
“原封不動地給我退回去,既然剛才在朝堂都沒有達成一致,事后就不必再多此一舉了,況且這司馬睿安的什么心,我謝安豈有不知,想拉我下水與這王敦相斗,他未免也把這個朝堂想的太過簡單了。”謝安淡淡地回道。
“這樣做,他司馬睿不會大為光火嗎?”
“一只鎖在籠子里的老虎,你怕什么?還用得著看他臉色嗎?”謝安不屑道。
謝玄點了點頭,輕輕一笑:“叔父說的是,那我安排下管家,讓他把圣旨和封賞原封不動地退回皇宮。”
“嗯,這下也算是與那王家緩和了一下關系吧!”謝安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