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可認得這種料子？”
太皇太后接過布料仔細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依依，你這是……”
這孩子該不會是懷疑她吧？
司澈見太皇太后這個表情，將布料拿了過來，細看之后，也同太皇太后是一樣的表情。
“不可能，皇祖母要殺你，用不著這么大動干戈。”
這是火浣布，是西楚國十年前進貢的貢品，全天下只有一匹，當時先皇已經去世，皇上登基三年，念皇祖母養育教導之恩，將火浣布送給了太皇太后。
火浣布的神奇在于臟了不用水洗，而用火洗，只要往火里一扔，布燒紅了，污垢便會落下，布色潔凈如新。
一般為突顯它的珍貴，布料不予上色，以白色為主，皇兄送給太皇太后的那匹，也正是白色。
眼前的布料，卻是黑色，但這觸感，又確實是火浣布。
天下能識得此布料的人，寥寥無幾，洛唯依是怎么知道的？
司澈思及此，轉身出門，不一會端了一個火盆進來。
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布料，司澈將火浣布丟進了火盆。
火苗燃燒的噼啪作響，沒有預想中普通布料被點燃的火光。
只見黑色的布料入火燃燒，瞬間變得通紅，逐漸褪去那一層漆黑。
司澈掌心運力，對著火盆一招手，用內力將布料吸出來。
黑色的布料已變得潔凈如新，純白的色彩像外面的雪色一樣干凈，不染一絲雜質。
司澈內心沉重，把火浣布遞給太皇太后，“皇祖母。”
只是喊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太皇太后眸中淚光閃動，看著她最疼愛的孫兒，語氣都帶了些顫抖：“澈兒，你不相信哀家？”
司澈轉過身，背對著太皇太后，無助的閉上了眼睛，“人證物證俱在，皇祖母，您請回吧！”
太皇太后感覺胸口像是遭了一捶重擊，疼得撕心裂肺。
又看向洛唯依，洛唯依低著頭，攪動著十指，用她軟糯的聲音，說出最傷人的話。
“皇祖母，此布料世間獨一份，只有您有，試問，誰能從您坤寧宮把如此珍貴的東西偷走而不被察覺。”
太皇太后感覺頭腦一陣天旋地轉，搖搖欲墜的站立不穩。
“你們…………”太皇太后手指著司澈和洛唯依，“哀家若真要殺你，有一千一萬種方法，斷不會蠢到用自己宮里的東西。”
洛唯依忙伸手去扶她：“皇祖母，您能想到的事情，我們又怎么會想不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得，雖然是有利可圖，我依舊感恩，如今王爺的毒已解，您要殺我，我并無怨言，也不怪您，本就是我愚昧，配不上王爺。”
洛唯依說的聲淚俱下，字字句句，皆是失望。
太皇太后隱忍多時的淚花，終是忍不住滴落。
她懂了，洛唯依的意思是，用她宮里的東西去殺人，再搬出這樣一個人人想得到的借口，借機洗脫嫌疑。
也是，是個人都會覺得她要殺洛唯依易如反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