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聽出了這話語里的諷刺,面色卻沒有任何表現。
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只要還沒有真正的撕破臉皮,他們就還是好祖孫。
和歷北漠同乘一輛馬車,對太皇太后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去三王府的路不算很遠,也不近。
洛唯依昨晚昏迷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她手上的腫漲雖然退了,手卻沒有任何感覺。
高年瞎了眼還要操心,摸著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刺激。
司澈額頭冒汗,“高公子,如何了?”
高年摸索著,“問題不大,就是這手一時半會的不會有知覺,得調養一段時間。”
司澈的心似乎沒那么緊張了:“那是調養多久?”
高年語氣輕松的說:“兩三年就成。”
“你說什么?兩三年?”司澈差點跳了起來把這庸醫給丟出去。
高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沒辦法,我看不見啊!”
司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董太醫,“你呢?”
董太醫瑟瑟發抖的跪下:“王爺恕罪,臣,臣不行。”
這手明明就是廢了,別說是兩三年,就是給他二三十年的時間,他也做不到啊!
眼前的公子年紀輕輕,說大話的本事倒是不錯,董太醫不認為他的眼睛好了,就能夠治好王妃。
司澈折中之后,眼神在高年和董太醫之間來回,“高公子,如果你的眼睛能看見,需要多久治好王妃?”
高年細細思索一下,“七天左右吧!”
司澈:“那你看能不能這樣,讓董太醫當你的眼睛,你需要做什么,教給董太醫去做。”
“董太醫是盛京醫術最好的御醫,醫理知識不需要花時間去傳授,你看如何?”
高年摸著下把來回摩挲,這是他前世摸胡子的習慣。
思考良久才勉強答應下來,“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的金針術從不外傳,要我教他,除非拜我為師。”
司澈把詢問的眼神看向董太醫,那眼神里的冰冷,仿佛董太醫說出一個不字,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
這哪里是詢問啊,分明就是威脅。
董太醫也沒說他不愿意,看著玉蘭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轉。
現在已經能杵著拐杖走幾步了,董太醫這心一天比一天慌。
他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讓他拜洛唯依為師,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
雖然眼前瞎眼的公子看起來也很年輕,但至少比洛唯依大幾歲,他也減少一點不堪。
董太醫衡量過后答應了,“行,老夫答應。”
都同意了,下人準備了茶,董太醫匆匆拜了師傅。
高年也沒覺得別扭,這個董太醫他來王府這幾天經常見得到,為人不錯,就是直了些。
沒那么多的彎彎繞繞,還挺像他的性格。
高年還不知道,這無意之舉,把徒孫提前變成了徒弟。
董太醫剛剛敬過徒弟茶,玉蘭的聲音急匆匆傳來,“王妃,王妃怎么樣了?”
眾人望向敞開的院門外,玉蘭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很久才能移動一步。
秋菊跑出去,“玉蘭姐姐,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