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低著頭繼續說：“王爺可還記得，當年在我父母墳前發過誓，此生待我如手足，生亦同歡，死亦同甘，以還救命之恩，慰他們在天之靈。”
司澈的記憶被拉回了十三年前，歷北漠策劃的那次刺殺，是誓必要將皇室中人一網打盡的。
皇兄被生擒，囚禁十三年。
皇祖母當年因為身體不適，沒有隨行，躲過一劫。
父皇中箭，駕鶴歸西。
即使當年沒有參與祭祖的皇室成員，在后來的很多年里也陸續被殺。
他本來也該死的，是疾風的父母，拼盡最后一口氣還在保護他，才死里逃生，得以茍延殘喘活到今日。
疾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司澈還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好，生亦同歡，死亦同甘，希望你不會后悔。”
畢竟刀劍無眼，戰場上會發生什么不可預料的事，誰也不知道。
疾風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屬下謝過王爺。”
玉蘭開心的扶疾風起來，董太醫不發一言，他就不去湊熱鬧了，半點武功都不會，還是安心和玉蘭呆在一起，不要給他們拖后腿就萬事大吉了。
太皇太后卻不同意司澈的安排，“澈兒，哀家也要一起去。”
司昊，司澈，洛唯依，溶毅，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皇祖母。”
他們想勸太皇太后，自司澈出事，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怎么能去戰場呢，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太皇太后抬手打住他們要說的話，回憶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第一次見你們皇祖父，就是哀家不聽話，女扮男裝躲在父親的行軍隊伍里上陣殺敵，在戰場意外救了你們皇祖父一命。”
“那時他親自領軍上陣，不知道哀家是女兒身，一路提拔，我成了領軍掛帥的女將軍，日日與他并肩作戰。”
“直到眾人懷疑他是不是有龍陽之好，謠言越傳越發不可收拾，我父親才冒著殺頭的罪名，當著十萬將士的面，揭穿了我的女兒身。”
“那一刻，哀家在你們皇祖父臉上看到的表情，比凱旋而歸還要開心。”
“哀家也順理成章的成了皇后，只是天公不做美，他走的早，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
“在宮里的日子其實并不適合哀家，哀家不喜歡那些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卻又不得不參與，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哀家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再穿一次戰甲，守護哀家與你們皇祖父打下來的江山，手刃仇人。”
太皇太后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這些年輕時的事情，她已經許多年沒有提及過了。
就是怕忍不住心里的悲傷和思念。
洛唯依低頭和司澈對望了一眼，點頭同意了。
司澈：“好，皇祖母，既然您要去，那就穿上紅甲吧！”
太皇太后眼神一亮，“你是說……”
司澈點頭：“嗯，紅甲軍本來就是皇祖父逝世前留給您保護自己的，您才是紅甲軍的主人，本王只是擔了一個虛名，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