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先去你二爺爺家拿藥箱,你就這么下去,能做啥?”
幾分鐘后,秦老大媳婦聞訊而來,手里還握著一把鐮刀。
“姣姣說我們當家的受傷了?她咋看到的?別胡亂咒啊!”
秦老頭兩眼一瞪:“是不是真的等會兒不就知道了?喳喳叭叭的,你能啊?你再這樣子嚇到姣姣了,讓你.媽跟你說道去。”
秦老太那張嘴可不饒人,雖然不會去磋磨兒媳婦,但是該敲打的時候,秦老太出手那是一針見血的狠。
秦大媳婦訕訕的住了嘴,正想分辨兩句,就聽到山坡上的人在叫,一起下去的人背著秦大叔上來了,他們看到秦大叔的褲子上有血跡。
一聽這話,秦大媳婦雙腳有些發軟,顧不得其他,撥開老爺子,沖去了山坡那兒。
“姣姣別生氣啊,你大伯娘就是嘴巴不會說話,她也疼姣姣的啊。”
秦老頭生怕小孫女被大兒媳婦罵得委屈了,趕緊安撫她。
正說著,秦超跟兩個堂弟跑了過來,還背著秦二爺爺的祖傳藥箱。秦二爺爺跟在后面連聲讓他們慢點,別把自己的寶貝給摔壞了。
一到村口,就看到秦大被放在田埂邊上,他的小腿以怪異的角度不正常的支棱著,小腿骨那里的皮冒起很大一個包。
“這是怎么斷的?”秦二爺爺蹲下來摸了下秦大的腿骨,花白色眉頭緊緊皺成一坨。
“這里處置不了,回去再弄。老五你帶人上山去找接骨藤,我這里的藥可能不夠。”
指揮人背著秦大去他家,秦二爺爺抬頭跟秦老頭打了個招呼,來不及說話就被秦超背著一溜小跑回家了。
“爺爺,什么叫接骨藤,它可以自己把骨頭連起來的嗎?”秦姣在秦老頭懷里轉了半圈,捧著她爺爺的老臉蛋好奇的問,“我可以跟五叔一起去嗎?姣姣也能幫忙。”
“乖姣姣,可別上山去,山上有大老虎專門吃小娃娃。”
“爺爺騙我,山上沒有大老虎,哥哥說山上現在連兔子都找不到了,還說要多種樹才有小鳥和兔子。”
聽到孫女軟乎乎的話,秦老頭一張老臉笑得燦爛。
“是是是,要多種樹,姣姣喜歡什么樹,爺爺給你種什么樹。”
“我喜歡梧桐,可以養兩只鳳凰嗎?”
秦老頭一愣,繼而歡快的笑起來:“鳳凰可沒有,姣姣喜歡的話,爺爺給你養錦雞,那個也很漂亮。”
秦姣秀氣的聳聳小鼻頭,嘆氣:“算了,沒有就沒有吧,普通小鳥也可以的。”
一老一小慢慢走去了秦二爺爺家。
秦二爺爺家左廂房沒有住人,布置成了看病治病的地方。
秦二爺爺早年在城里藥鋪當過幾年的學徒,炮制藥材的手藝是十里八鄉獨一份,后來又跟著過路的軍醫學了些外傷骨科的治療手段。
幾十年下來,治跌打損傷的技術已經十分精湛,再加上秦二爺爺的兒子在省里當醫生,學了什么新技術,回來也會跟老爺子交流。
像秦大這樣的斷骨重接,鄉村大夫的技術不一定就比醫院醫生差,甚至有厲害的老大夫,憑手感就知道要怎么復位才最好,甚至連那個什么光的機器都趕不上老大夫一雙手。
秦姣對二爺爺治病的手法很感興趣,小小的奶團子就趴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二爺爺仔仔細細的給秦大正骨。
正骨的時候需要把錯位的斷骨接口稍微拉開一點縫隙,這個過程極為痛苦,秦大算是忍耐力很強悍的,都被痛得直翻白眼。
他嘴里咬著一張干凈的疊成幾疊的棉布,痛到極致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明顯可見的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