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沐從來沒有跟這么小的孩子一起玩過,家里的小侄兒又是個冷性子的,喜歡一個人坐著玩,最討厭別人去打攪他。
沒有經驗應對這么小這么軟的小姑娘,黑沐只好沒話找話的跟她瞎聊。
姣姣就是個看臉的小姑娘,覺得這個小哥哥可好看了,哥哥問啥都答。
“那個大洞洞很大很大的,我爺爺說,里面還有河。”
她努力回想秦老頭的話,不太確定的問小哥哥:“為什么河水要藏到地下去?它不喜歡太陽嗎?山里還有花和果子,可好玩了。地下黑漆漆的,都看不清東西,干嘛要藏下去啊。”
黑沐張嘴想解釋,半天都想不出要怎么說才能讓小姑娘明白地上河跟地下河的區別。
秦姣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小哥哥開口,嘆口氣:“原來小哥哥你也不知道啊。行叭,等我媽媽醒了我問她。”
小姑娘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說不停,奶聲奶氣的話讓人聽了就覺得這里好安全。沒多會兒,黑沐又睡了過去,這一次睡得特別沉,還打起了小呼嚕。
秦姣聽著小哥哥的呼嚕聲,眼睛也開始眨不停,她滑下自己在的病床,又踩著病床旁邊的椅子爬上黑沐的床,將自己窩進黑沐懷里張著小嘴也睡了。
秦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倆孩子抱在一起,睡得可甜。
她扯過被子給孩子們蓋上,關了大燈,留下一盞角燈后,躺到了空著的病床上。
夜里三四點鐘,山里開始下雨。雨絲細密,潤物無聲。
秦曉被風吹醒,起來一看,倆孩子縮成了一團,大的把小的抱在胸前,當成了個暖爐。
她將窗戶關上,披了外衣去另外那間病房里走了一圈。
龍醫生睡在那間病房的加床上,眉頭緊蹙。他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還得照顧著別晚上發生病情反復,實在有些累得慌。
骨折那孩子體溫略有些高,另一個還好,除了斑駁的外傷并無其他危及生命的狀況。
早上五點不到,隔壁嬸子就提著做好的饅頭和小菜過來了,另一個嫂子拎著一口吊鍋,里面是熬得稠稠的山芋稀飯。
龍醫生被院子里的動靜驚醒,起床揉了下眼睛,又看了下兩個孩子的情況,開門出去。
院子里已經擺了一張桌子,秦曉抱著姣姣在給她洗臉刷牙。
旁邊裹著厚棉衣的男孩抬頭看到他,趕緊起立朝他鞠躬。
“你快坐著,今天感覺如何?”
“好很多,除了餓得很外,其他好像也沒哪兒不舒服的。”黑沐自己都很奇怪。
明明昨天傍晚他醒來那會兒全是上下都在隱隱作痛,雖然不是那種痛得讓人忍不了的程度,但也絕不好受。可今天早上起來,他伸胳膊伸腿,完全跟沒事兒人一樣,就是餓得有點胃疼。要不是餓得慌,估計這會兒還在睡覺呢。
龍醫生也好奇的給黑沐做了個全身檢查才放他去吃飯,看著檢查結果,嘖嘖稱奇。
說話間,昨天來支援的鎮衛生院的醫生護士也出來了。他們倆幫忙處理骨折少年的傷,連著秦二爺爺一起,折騰到快兩點才弄完。
“這山上的空氣就是好,我多久沒睡過這么高質量的覺了。”劉醫生活動了下身體,舀來熱水洗臉漱口,“要不是家里還有老的小的,我也想到山里來生活,不累。”
“可得了吧。你在這里呆一個月,錢拿回去,嫂子不得把你打出門才怪。”護士宋琊直接吐槽,“我就想去大醫院,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