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繡大哥大嫂哭得最厲害的時候,秦姣抱著一根山精往秦二爺爺家跑了過來。
進門看到大舅舅跟大舅媽在哭,小姣姣一驚,扭吧扭吧的跑過去,趴到她大舅舅膝蓋上擔心的叫:“大舅舅,你怎么把大舅媽弄哭了,你不是好孩子。”
聽到小姣姣的童言童語,宋繡大哥沒忍住帶著淚笑了出來。
“是啊,大舅舅不乖,那姣姣要不要幫忙勸勸大舅媽不要哭了?”
姣姣嘆口氣搖頭,一副“還能怎么辦,我不幫誰幫”的小表情,轉身面對她大舅媽。
小胖爪子捧著大舅媽的臉,奶聲道:“大舅媽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大舅舅不聽話,我叫黑爺爺罰他寫作文,那么那么多字的作文。”
之前黑老爺子罰倆孩子寫悔過書的事兒給了姣姣靈感,她可是看著那倆小子苦熬了兩天才把小作文交過去,還特別羞恥的在樓下大聲朗誦了一遍。
于是在小姣姣心里,讓黑老爺子罰寫小作文的懲罰,頓時超越讓爺爺揍一頓這個選項,成為她心里懲罰不乖孩子的第一利器。
這事兒之前秦俊就當成笑話講給大舅媽聽過了,這會兒見小奶娃這么威脅丈夫,宋繡嫂子沒忍住噗嗤一笑,抱住秦姣就吧唧了一口。
她哭過一場,渾身累得很,但是一直桎梏著她的那道無形的枷鎖卻消失了,至少她覺得自己像是又活了過來。
跟其他嫂子妹子們說那樣兒,孩子不見了,找吧,終有一天會找到的。
她想,自己得好好養身體,好起來,去山上拜拜山神奶奶,然后打起精神去找孩子。十年,二十年,只要還活著,就不能放棄。
宋繡把飯做好,給放到桌子上,還得回自己家去幫大嫂做飯。之前家里有秦曉在,她只需要顧著這邊就好,這段時間秦曉在跟著醫生們學習,打算去考衛校,她怎么都不能說讓秦曉別學了,回家幫忙的話。
家里人手不足,只能自己多忙一點。
等回到家里,就看到大嫂和四弟家的媳婦在一起做飯。秦四媳婦還一臉的愁容,瞅著像是哭過一場。
“怎么了?”宋繡見飯已經煮上,菜也切好等待下鍋,就拖了一把小凳子過來坐下,跟著一起剝桐子果。
“沒事兒,我就是氣老四個不省心的。”
“他做什么了?不是在勘測隊幫忙嗎?這是好事兒啊,不出家門還能掙點錢,回頭湊夠了學費,可以讓孩子們都去縣里讀書。”
“我不是說這個,那死玩意兒非要跟著警察上老山梁子去,說是那邊荒村他去過,熟悉。他熟悉個屁啊,我跟他結婚這么多年了,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這是還沒死了想當警察的心吶。也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紀了,誰還樂意收他?就算收了,這一天天的老往危險地方跑,就不想想我在家里擔心不?”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聽著她的話,秦大嫂子沒吭聲,宋繡也沒吭聲。
老四當年差點兒就能如愿了,要不是……現在她們又怎么說讓他放棄的話。
“你都知道他年紀大了公安局不會收他,那你還擔心什么?不就是帶帶路嘛,他不是正規警察,人家也不會讓他打頭陣。別想這么多啊。”
秦大嫂子勉強安慰了幾句,又看向沉著臉不吭聲的弟媳婦,心里無奈嘆氣。
別說秦四了,就去當兵的親弟,這一年年都不肯轉業,聽說還去了個什么什么部隊,危險性最大的那種,三年了,三年沒有回來看過老婆孩子一眼。當初生姣姣生的困難,連著給他拍電報讓回家,直到姣姣半歲后,才回了一封信說自己回不來。這,這都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