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頭去了病房,一眼就看到傷了腿的小子跟木頭似的躺在床上,兩眼無神。
在他旁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盯著他的腿發呆。
秦老頭沒有進屋,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甩手回了家。
“小姣姣,來,爺爺跟你商量個事兒。”
“好噠,爺爺要姣姣幫忙嗎?”
秦老頭抱著她去了趟衛生所,隔著窗戶看了眼躺床上的族叔。
“姣姣有沒有辦法救救他?”
秦老頭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他總不能忍心看著這么個大小伙子就這樣廢了吧。
秦姣姣咬了咬手指頭,扭頭趴她爺爺耳邊小聲嘀咕:“姣姣不會,但是小角角可以找山上咬他的蛇蛇來再咬一口,那樣就可以了。”
其實最初如果照著秦姣的話,不給用那些什么西藥藥膏裹上,讓中毒的肉先爛掉,再把爛掉的肉剔除,雖然會留一個大疤,但毒素不會因為被強行封閉在人體內而侵入神經。
只是秦姣畢竟小,又不懂西醫的科學,秦二爺爺也不知道這條蛇到底是個什么毒性,見醫生的藥用了后,傷口很快就愈合了,也就沒有再關注。
可是誰知道這條蛇的蛇毒是最可怕的隱性的神經性毒素,看上去對人體沒有什么太大的傷害,卻能讓神經系統逐漸的壞死。
就他們現在的醫療水平,那些藥和外科手術能夠對肌肉組織有很好的療效,可是對于神經系統的治療卻還停留在很原始的階段。
二爺爺也用針灸和藥浴給他試過,基本上沒有什么效果,現在最好的手段就是截肢,可是對山里人來說,他們寧愿失去生命,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腿。
姣姣想了一會兒又跟爺爺說,小黑蛇蛻下來的獨角,撮一點粉末下來加入水中,用來泡腳,對這個毒也有效果,但是有沒有其他狀況發生就不好說了,畢竟角角可是一條有神通的蛟蛇。
秦老頭心想,如果讓蛇再去咬一口,不要說小伙子的家人了,就算是醫生也不會同意的。誰知道這咬下去還有命沒有,但是用水泡腳的話就很好掩飾了。
他上山去隨便弄一點草藥下來,再把小黑色的獨角撮點粉末混到一起熬成藥湯,用來給小伙子做藥浴。這樣的話,誰也不知道這里面摻了很重要的一個引子,那些藥草拿給他們檢查也查不出個名堂來。
不怪他藏著掖著,這世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一個沒文化的老頭也是知道的。
想到就做,秦老頭回家叫了秦超和秦術,領著他們上山去采了好大一背簍的藥材下來,清洗之后用火焙干再磨成粉末,然后熬成水。
他做這個的時候是直接在秦二爺爺的院子里做的,秦二爺爺還幫著打了下手。
兩兄弟心有默契,并沒有當著其他人的面討論這個問題,只說最后再盡力的試一試偏方。
他們山里人也有口手相傳的偏方,沒辦法用醫學常識來解釋,但是效果就是很不錯。現在已經都這個樣子了,橫豎再差也比截肢強。所以當他們熬完藥,提到衛生所,說要讓小伙子再試一試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
一間通風透氣的房子,旁邊就是灶臺,大木桶是秦二爺爺提供的,里面裝著黑褐色的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