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開門下車,小跑到救護車那兒,伸頭一看,坐在前面一點的急救醫生陷入了昏迷,車里的擔架床也抵到了氧氣罐上,女護士滿臉血,想要找人把病人和醫生弄下車,但周圍的人不敢動,主要是車上病人還連著儀器,他們也不敢隨便取。
“我學過一陣護理,我來幫忙。”
秦曉看了兩眼,確認那幾條鏈接儀器的線并不太重要,熟練的上去取下來,然后招呼人把病人連同擔架床一起抬下去。
被擔架床抵住腹部的醫生嘴角邊都是血,仰頭靠坐在車廂邊上,怎么叫都沒有反應。
秦曉湊過去伸出手指探了下他鼻前,感覺不到氣流。再摸了摸他頸動脈,只有很微弱的反應。
她不是醫生,看不出來這人是不是內臟受創了,只能先了解外部創面。后腦勺的位置有一個鴿蛋大小的腫塊,被扯開衣服露出胸口,慘烈的烏青怵目驚心。
救護車的司機已經沒了生命跡象,受傷最輕的就是隨車護士。
這時候護士在旁人的幫助下已經站起來,去夠醫生的手。
“現在別動他,你們打電話給醫院了嗎?”
旁邊有人說已經打了電話了,但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救援的醫生什么時候能到。
農技站的這個車是封閉式的雙排座貨車,后面車廂沒有太多貨物,是打算到鎮上拉物資回縣里的。秦曉跑過去找到了司機,問他能不能讓車調個頭,把昏迷的醫生先送到最近的醫院去搶救。
“調頭的話不行,你看看現在已經兩頭都堵上了,我們過不去,他們也過不來。”
司機站起來打量了下周圍,突然想起一個人:“我記得縣醫院退休的老主任家就在這附近,他退休后就搬回老屋子住了,聽說在家里弄了個小診所,幫鄉親們看個頭痛腦熱的毛病。要不,弄他那里去試試?”
“也行,但是,怎么弄過去,你認識路嗎?”
“我,我不認識啊。”司機撓撓頭,“我就只是聽人說的,具體我也不知道人住在哪里。”
秦曉吁了口氣,扭頭爬到路邊的一輛農用三輪車上,扯開嗓門:“你們有誰知道縣醫院退休的老主任在哪里住,可以幫個忙去接老主任過來看看情況不?人命關天,有誰知道的,幫個忙啊。”
她這一聲吼,還真起了作用,旁邊有個老農也扯開了嗓門回答她。
“閨女,我知道,就我們村里東頭。你等著,我讓我孫子去叫他。”
旁邊幾個黑不溜秋的小孩兒一聽,二話不說就從田埂里穿過去,往村里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吼叫,說他們也知道,這就去。
縣醫院派來搶救的人果然被堵在后面過不來,交警和民警的同志也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梳理交通,一邊指揮救護車往前走。
這邊是縣道,路窄,這一堵車,別說加塞一輛救護車,就多倆人都難得擠過去。又有人看到過不去,想要調頭走的,結果直接被橫著堵路上了。
就在宋繡坐車上干著急的時候,秦姣拍了拍她媽媽的手臂,小聲道:“媽媽,車上那個醫生叔叔要不行了。”
宋繡一聽,臉色刷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