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曉和宋奇,帶著一車的娃,坐了研究所的車去鎮上,然后再轉車到縣城。
隨身的背包里塞滿了地瓜干和金菇娘干,都是山里的孩子們和叔伯嬸子幫忙烘烤干的。
秦曉這一去,要到放寒暑假才能回家,她一路上都在看身后的大山,戀戀不舍。
送走了哥哥們,剩下的幾個蘿卜頭都有氣無力蹲在村口玩泥巴。
白教授跟這兒過,看了一眼,扭頭朝村長道:“我看,村里不如把幼兒園先辦起來。也別教其他的,讓他們認認植物動物,多讀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就行。”
“是這個說法,就是不知道讓誰來教。”
之前是蘇素在忙活這事兒,后來蘇素跟著去了城里照顧倆孩子,回來的時間變少,這些孩子除了黑辰昀跟秦姣還堅持在自己學習外,又開始了放養的日子。
“那啥,曹工的妻子不是跟著過來了嗎?她以前就是幼師,我看她現在一天除了照顧曹工外也沒啥事兒,不如你們跟她商量一下,開個幼兒園讓她幫忙教教孩子們?”
村長狠狠吧唧了一口煙,點頭:“行,我這就去找曹工。”
只要孩子們能有前途,他們大人再累點,再辛苦點也沒啥。
秦姣他們幾個小孩兒還不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學前教育了,還在商量著要不要去山里溪澗那邊找石蛙。
這群孩子,最大的六歲,最小的就秦姣將近四歲。更小點的肯定不會跟著他們一起上山,也爬不動啊。
秦姣的湯頭歌已經背完了,黑老爺子讓她休息兩天,然后接著教她讀其他的醫書。這孩子也奇怪,讀醫書那叫一個天賦異稟,你念兩三遍,她就能一字不差的記下來。但是讀其他書就不成了,讀個十來遍,記下來的文章內容不足六成,現代文章尤其艱難。
研究所里幾個老教授不信,把小姣姣叫來試著教了兩次,果然,古文或者古詩文,再復雜的都能倒背如流。一旦涉及到現代文了,哪怕是一篇百來字的短小詩歌散文,她也能背得結結巴巴。
“這孩子怕不是在古漢語上有天賦。可惜我們都是搞科研的,沒有人專精古漢語,不然就可以長時間的教她,以確認這點了。”
相對來說,對古漢語比較精通的,除了滿腹才華的黑老爺子外,就是研究古生物的老教授了。因為很多古籍上對古生物有描述,他們都會涉及到閱讀古籍,因此教導一個孩子并不太難。難的是如何系統的發掘孩子在古漢語方面的天賦,如何系統的引導她去學習鉆研古漢語。
這事兒還讓研究所的幾位老教授犯了愁,直到白教授接到她一老同學的電話后,才有了轉機。
現在,轉機還沒到,秦姣還在四處撒野。
她左手一條蛇,右手一只猴兒,頭上還頂著一個白皮帽子,雄赳赳氣昂昂的領著小伙伴到了山溝里的水澗找石蛙。
石蛙是山里的特產,每年也就這個季節能找到,數量不算太多。他們聽老人說,《本草綱目》中提出石蛙“治小兒癆瘦、疳疾最良”;《中國藥用動物志》載“石蛙有滋陰強壯,清涼解毒,補陰虧,驅癆瘦,化瘡毒和兼補病后虛弱諸功效,其蝌蚪能烏發,卵子有明目之功效”①,就覺得這東西已經可以幫阿術哥哥提高身體素質。
一群孩子挺小心的進入到山澗邊兒上,這里水勢趨緩,又是林下幽澗,從水溫到環境,都是石蛙最喜歡的。
“噓,看到了沒,那邊有一只大的。”
山里孩子膽大心細手腳穩,也不是第一次出來抓石蛙了,不過之前大都跟著父母或者年長的哥哥們出來的,這也是第一次幾個小孩兒單獨出來。
小蟒懶懶的把自己盤到樹上,它離山澗有點距離,就是怕把石蛙們都嚇跑了。
小猴子對抓青蛙沒興趣,進入山里后,就拉著小白皮帽子往深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