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然憂心著她的反常,擁著她幾乎一夜未眠。
凌晨五點的時候,溫顏醒過來了。
夜深人靜,她的眼睛在黑夜里炯炯有神,大概是覺得被抱著有些不舒服,溫顏微微動了一下身體。
小小的動作很快讓祁修然察覺,沒等他說話,就看見小姑娘的秀眉蹙起。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疑惑,一下子便掙開了祁修然的懷抱,眼睛一轉一轉的,仿佛置身于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的表情太熟悉,和當初在小村莊剛蘇醒的時一樣。
祁修然的心猛的一沉。
“溫顏?”他試探的詢問,聲線帶著一絲緊張。
祁修然凝著她,只見她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刻意的往旁邊挪了挪,一副很怕他的樣子。
“你是誰?”
她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擊垮了他所有的希冀,祁修然不顧她的抗拒將她抱在了懷里,“你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有些緊繃,溫顏看著墻上掛著的田園風道具,久久的失神,她只要一細想,腦里就像是有銀針在密密麻麻的扎一樣。
她就連最基本的思考也不能,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覺得好暈。”她說話的時候,耳朵里似乎還能聽到另一個自己語氣不變的將話重復一遍,然后不斷的回蕩。
害怕涌上心頭,溫顏使了狠勁將他推開,祁修然怕傷到她,只能松手,她急忙忙的下了床,就往門外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通往哪里,只知道她要走。
奔下樓的時候,幾乎每個樓道都有攝像頭,并且隨著她的動作轉移。她跑到哪,攝像頭跟著轉變方向到哪。
祁修然從后面追過來,溫顏跑得更快。
下到一樓的時候,外面圍了一群醒過來的工作人員,他們正在擺弄著機器,各種設備擺放著。
一股焦躁不安涌來,又是一大堆的攝影機,這究竟是哪里?
田園狗被拴在門口,眼尖的看到了突然跑出來的溫顏,興奮沖著她搖了搖尾巴,可惜并沒有得到理會。
天剛擦亮,大家都顧著忙活,籌備新一天的拍攝,并沒有發現異常。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接近,溫顏拐了個彎,避開了那群人,一直往前跑。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的腳步聲似乎不見了。
天也開始亮了起來。
她靠在一棵樹下,目光無神的看著天破曉,偶爾眼前晃過一大片刺眼的白光,擋住她所有的視線。
接近快半個小時,才重新恢復光明。
眼睛好像也快要看不到了……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要去往哪里。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站起,晃悠悠的一直往前走。
前面似乎是一條村莊,有一條寬敞的馬路。
個別早餐店前人聲嘈雜,有人在吃著早餐,溫顏看著一個路過,正打算去上學的小孩,他的手里捧著一杯豆漿,咽了咽口水。
她好口渴,好想喝水。
溫顏摸上自己干裂的唇瓣,粗糙的仿佛就跟鐵砂紙似的,有絲絲的血腥味傳來,就著這鮮血,她潤了潤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