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沈月華只覺得掏心窩子的暖。
不過,面上她故意跺了跺腳惱羞成怒道:“我才不會受欺負呢,你們可放心吧!”
言罷,沈月華對外祖母和姚建安笑了笑,轉身一溜煙兒的往明珠苑去了。
她都走出了好遠,還能聽到外祖母跟姚建安說笑的聲音。
“這孩子就跟永遠都長不大似得。”
……
離開了祖孫倆的目光范圍,沈月華面上的笑意這才退了下去。
她將手上的軟骨九節鞭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花云捧著的匣子里。
雖然姚建安沒說,但要找到這東西的制作工藝,再找匠人制作出來,定然是相當不易的。
這份及笄禮對沈月華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想到及笄禮。
沈月華想到了那根被陳云歡扔到水中的簪子。
那天,蕭玉宸對她除了訓斥和怒意之外,沒有問她有沒有摔傷,疼不疼。
他也沒有問她,不過一根簪子,為什么她看得那么重要,值得她豁出性命去追。
他大概忘了,那被陳云歡丟掉的玉簪,是她已故的阿娘留給她的及笄禮!
她曾經多次一臉期待的在他身邊念叨,期待著及笄那一天能戴上阿娘留給她的簪子,那樣她就是大姑娘了……就可以嫁給他了。
他或許根本就沒聽進去,或許聽進去了,也壓根兒就不在意。
在他眼里,不過是根普通的簪子罷了。
“蕭玉宸!”
有那么一瞬,沈月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脫口叫出了蕭玉宸的名字。
話一出口,沈月華就有些懊惱,但那時候,她實在顧不得了。
當時的蕭玉宸也有些意外。
他頓住步子,回眸看向迎風而立的沈月華。
“陳云歡不是我推的,殿下為什么不相信我?”
沈月華定定的看著蕭玉宸,只見他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怒其不爭的惱意來,再仔細辨別,這里面還透著一絲不耐。
只一眼,就讓沈月華的心也跟著沉入了谷底。
接下來,蕭玉宸的一番話更是將沈月華打入了無底深淵。
“孤知道。”
“但你身為準太子妃,為了一兩句口舌之爭就跟人糾纏到那種顏面全無的地步,沈月華,你依然覺得自己沒有錯嗎?”
蕭玉宸的話讓沈月華啞口無言。
倒不是她理虧,而是他的那一句——他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
卻非但沒有對她有半點兒憐惜和心疼,反而一臉怒容的斥責她。
說她跟人胡攪蠻纏,說她失了體統,說她不配為準太子妃。
一股蒼涼之情就這樣從心頭蔓延開來。
沈月華明原是忍不住要哭的,這時候嘴角卻不自主的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蕭玉宸似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即使發現了,應是也未必在意,他淡漠道:“東宮庫房多的是翡翠玉石,你若有喜歡的樣式,只管讓人畫下來交給清月吩咐宮里頭的匠人去做。”
言外之意,不必那么小家子氣,不要那么眼光短淺,只不過一根簪子就跟人糾纏不休。
他看似寬容安慰的話,猶如一根根刺,深深的扎到了沈月華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因為,他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