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團轉瞬便撲到了蘇時秋的身上。
待沈月華看清的時候,它已經窩在了他懷里。
居然是只通體雪白的……貓?
沈月華定睛看了看,對上它琥珀般剔透的眸子的一瞬,就見這貓兒發出咕咕咕的聲音,甚至還對她晃了晃腦袋。
這是……在跟她打招呼?
沈月華抬眸詫異的看向蘇時秋。
蘇時秋一手摟著貓,一手拿著茶盞喝茶,那模樣看起來倒是說不出的隨意和慵懶,跟乍一見時,那刀削一般的五官透著的冷意截然不同。
黑衣少年,白貓。
這搭配,怎么看怎么……詭異。
想到他剛剛的話,雖然能感覺的到對方對自己并沒有惡意,但沈月華也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她拿起茶盞捧在手上,挑眉打量蘇時秋道:“閣下是懷江縣人?”
從進山之后就沒喝過一口水,沈月華也確實渴了,原本她還有些不放心的,但見蘇時秋都喝了應是沒問題。
退一步來說,就算有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準備。
對面,聽到沈月華的話,蘇時秋這才抬眸看向她。
他的眸子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墨色,讓人看不真切此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
簡短的兩個字,直接打斷了沈月華后面準備打探消息的套話。
不過,沈月華也不氣餒,她看了一眼蘇時秋身上的墨色長衫,問出了一見面就縈繞在腦子里的困惑。
“你真的是大夫?”
這一次蘇時秋沒有吭聲,只給了她一個白眼。
嘲諷的意思十分明顯。
沈月華為之氣結,忍不住質疑道:“可是,縱觀那些關于江湖小說的話本子,大夫不都愛穿白衣的嗎?”
看他能讓那么殘忍陰鷲的趙虎都禮讓幾分,想來應是有幾分本事的。
話音才落,卻見剛剛還一臉嫌棄的蘇時秋嘴角微揚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所以,姑娘的意思是,我不穿白衣都不配治病救人了?”
沈月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不過是順嘴那么一提,被這人一反問,她倒不好說什么了,只尷尬的道了歉:“閣下誤會了,我并非有此意,只是好奇心驅使,隨口那么一提罷了。”
蘇時秋放下了茶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袖子。
就在沈月華以為他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時候,卻聽他突然開口道:“耐臟。”
???
沈月華:“……”
有那么一瞬,沈月華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聽錯了。
耐臟……?
誰能想象得到,他這么一個俊美出塵的少年穿著一襲黑色長衫的原因只是因為耐臟?
沈月華咂舌,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不知道說什么好來的尷尬來。
為了掩飾這種尷尬,她干咳了一聲,眼神往旁邊一掃,落到了他懷里的白貓身上,沈月華隨意開口道:“這貓兒挺好看的,該是有名字的吧?”
自己養的寵物,一般都會取個名字。
為了和這人拉近關系套到對自己有用的消息,沈月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懷里的白貓上。
蘇時秋既然養貓,那這貓兒說不定就是個突破口。
因為尷尬,再加上她確實口渴了,不等蘇時秋回應,沈月華拿起了茶盞喝了一大口茶。
對面,蘇時秋淡淡的點了點頭,抬手摸了一把白貓的腦袋,隨意且從容道:“它叫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