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秋輕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道:“以太夫人現在的狀況,萬不能動怒,一旦急火攻心,肝火過剩,之前服下去的藥不但不會有氣色,反而會加重病情,甚至……”
后面的話蘇時秋沒說了。
聽到這里,太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轉頭瞪著沈月華道:“無妨,遲早是要被她氣死的!我倒不如現在就氣死了算了!”
沈月華:“……”
她別的不怕,就擔心祖母的身體。
聽到蘇時秋這么一說,再見祖母的面色確實不大好,沈月華一下子就認了慫。
她連忙垂下眸子,乖巧認錯道:“祖母,我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沖動,不會惹你生氣了。”
什么事情都沒有祖母的身體來得重要。
雖然……她覺得蘇時秋很有可能是夸大其詞,但這也提醒了她,真的不能這般氣祖母了。
萬一真氣壞了,她上哪兒哭去。
見沈月華終于服了軟,太夫人原本就舍不得真的打她,氣也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青竹連忙將請來的“家法”又給送了回去。
“祖母……”
沈月華抬眸看向祖母,聲音里透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其實,她這會兒尷尬得要死。
當著蘇時秋的面跪在這里,這人還好巧不巧的就杵在她旁邊……
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長長記性,下次做事之前考慮清楚,莫要再犯!”
太夫人抬手揉著太陽穴。
沈月華順桿爬,連忙站起身來主動湊到祖母身邊,抬手替她揉著太陽穴,撒嬌道:“我知道了,祖母您就放心吧!”
太夫人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讓沈月華回去換衣服。
等沈月華前腳走了,太夫人轉頭看向從容站在原地的蘇時秋道:“我竟沒有想到,對付那難纏的丫頭,蘇大夫倒是有一套本事。”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太夫人的眼神一改對著沈月華時候的慈愛,她目光里透著幾分戒備和審視。
然而,蘇時秋坦然迎向她的目光,語氣從容且疏離道:“太夫人說笑了,蘇某剛剛說的是實話,您確實不宜動怒。”
他的表情一絲不錯,完全看不出破綻來。
太夫人嘆了口氣,放棄了,她只得擺了擺手,讓人先送了蘇時秋回去。
沈月華從養心堂出來,并沒有立即回去換衣服,她就站在外面的抄手游廊上等著蘇時秋。
見蘇時秋出來,沈月華迎了過去,皮笑肉不笑道:“蘇大夫,我送你啊。”
蘇時秋沒有吭聲,款步繼續走著,當沈月華如無物。
等一路到了聽雨軒院門口,憋了一路的沈月華再沒忍住,她轉身攔住了蘇時秋。
“蘇大夫,我跟你說正事,我祖母的頭風病是不是能根治,真的不能動怒嗎?”
話音才落,蘇時秋還沒開口,院墻上一團白影晃動,下一瞬,狗剩便撲到了蘇時秋的懷里。
他抬手揉了揉狗剩的腦袋,目光淡然的看向沈月華道:“清寧郡主若是不相信在下的醫術的話,大可以去問別的大夫。”
沈月華就是問過了,別人沒辦法她才只能相信蘇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