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體狀況確實糟糕,身體是自己的,她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所以沈月華很快讓花云花雨為自己梳洗了一番,去了外間找蘇時秋。
蘇時秋正坐在那里喝茶,見沈月華來了,他連眼皮子都沒抬,語氣淡淡道:“郁結于心,急火攻心,把我之前給你的護心丹先吃著。”
沈月華點了點頭,在蘇時秋眼神的示意下,沈月華坐下,抬起了手腕來,讓他診脈。
她原以為以蘇時秋那漫不經心的性子,哪怕看到她昨日那般,應該也不會說些別的,卻不料蘇時秋破天荒的主動開口道:“執念太深,用情太深容易意氣用事,只會犯蠢,你要想活得長久些,應該不必我多說什么。”
經過了昨天之后,沈月華的心情平靜了許多,嘆了口氣道:“我昨日只是燒糊涂了,所以才格外脆弱了些,實際上我早就放下了。”
哪怕之前還有些自欺欺人,那么,大病初愈猶如大夢初醒,現在的她也已經徹底放下了。
見蘇時秋垂眸認真診脈的模樣,沈月華仔細想了想剛剛蘇時秋的話,忍不住反駁道:“不過,蘇大夫,用情太深也不是什么錯。”
只是她自己癡心錯付罷了。
但如果遇到對的人呢。
用情至深,兩情相悅,難道不該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無欲無求,沒有感情,沒有牽掛,那還算得上是人嗎?”
見蘇時秋沒吭聲,沈月華幾乎脫口而出道:“蘇大夫是這樣的人嗎?”
她一直看不清蘇時秋,不管是性子還是身份。
蘇時秋沉默了一瞬,就在沈月華以為他又要一記白眼,或者干脆不答的時候,卻聽他語氣淡淡道:“是,我從來都活得清醒,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有那么一瞬,沈月華差點兒要問起他想要的是什么,但轉念一想,他未必肯回答,而且他們關系沒那么好,這話太親密了些。
所以,話到了嘴邊,沈月華改口道:“那蘇大夫,就沒有你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蘇時秋想都沒想,神色淡然,但語氣篤定道:“對,沒有。”
沈月華:“……”
這語氣,這神態……若是其他人的話,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但是不知道怎的,分明她對他了解不多,聽到這句話卻并不覺得他是在口出狂言,仿似他就是能辦到似得。
這種沒來由的信服感……
沈月華下意識多看了蘇時秋一眼,抬眸間,她突然間想起來,昨天自己徹底昏迷之前,似乎是蘇時秋抱了她回來??
念及此,哪怕沈月華再沉穩,性子再大大咧咧不拘小節,這時候也有些難為情了。
她臉上微微發燙,語氣里帶著幾分尷尬道:“昨天,是蘇大夫……送我回來的?”
如果真的是,再怎么說,也該給人道一聲謝謝,雖然難為情。
但那個“抱”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沈月華就已經開始臉紅且局促不安起來。
這時候,蘇時秋已經診好了脈,他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手,拿起茶盞來喝了一口熱茶,這才淡淡的掃了沈月華一眼道:“怎么,還要訛上我了?”
沈月華:“……”
她現在哪里還有半點兒剛剛的難為情。
現在,她只想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