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態輕松自得,哪里有半點兒歉意。
這么遠的距離,哪里可能真的是手滑。
一時間,一眾貴女敢怒不敢言。
最后,還是“瑩姐姐”帶頭上前給沈月華行禮:“見過清寧郡主。”
沈月華這才看清楚這姑娘的模樣,她是有印象的,倒不是說她長得有多美。
戶部尚書的女兒,王雪瑩。
傳聞中,這姑娘書畫雙絕,是京都第一才女,平時眼高于頂,凡事總要拿著沈月華做比較。
以前,她明里暗里跟沈月華較勁兒都沒討得半點兒好處,自沈月華獲封郡主之后,她倒是有了自知之明,沒在沈月華面前自討沒趣了。
看到王雪瑩分明心里不服卻又不得咽下這口氣跟自己服軟的模樣,沈月華心情十分愉悅,她想著,那日砸下西瓜之后的陳昭恒,該是也這么暢快吧。
思緒飄得有些遠了。
不等她回過神來,就聽耳畔風聲一緊,一枚石子攜裹著力道朝沈月華飛射而來。
好在她反應極快,長袖一甩,反手就順著那力道將其穩穩的接在了手上。
要是剛剛沈月華動作慢了半點兒,按照這枚石子兒的去勢,肯定要砸到她的腦門兒!
將這石子兒捏在手上的一瞬,沈月華都有些恍惚。
畢竟,在她的記憶里,只有這么一個殺千刀的會用這種方式招呼她,然后再欠揍的出場。
不等她回過神來,就聽到一道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的粗糲嗓音叫道:“花花!”
沈月華微微一怔,差點兒捏碎了手上的石子兒。
還真的不是錯覺!
她循聲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禪房屋脊上,懶洋洋的靠著一穿著玄色勁裝的雙手環胸的男子,山風吹起他的衣擺,藍天白云下,越發襯著少年多了幾分俊朗明媚,他不開口的模樣,倒是美好得像一副丹青畫卷。
“花花,你這次倒是進步了,沒被欺負了。”
他一開口,美感全無,沈月華想打人。
她哼了一聲,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那些已經忙不迭的給陳昭恒行禮的貴女們,語氣淡淡道:“你怎么回來了?”
按說,陳昭恒該隨是隨著懷遠候陳景延一起回京才是。
不過,奉詔出征的也只有懷遠候陳景延而已,陳昭恒是被他老爹架走的,就是回來了,也不算違抗圣旨。
只是沈月華有些奇怪,懷遠候怎么肯放心讓陳昭恒這么一個惹禍精自己回來了。
“你猜。”
陳昭恒看都沒看那些貴女們,只隨意的擺了擺手,腳尖一點就從禪房的屋脊上翻身下來,一個起落就到了涼亭外。
他這般瀟灑利落的身手,再加上面上帶著的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以及那舉手投足間自帶著的尊貴勁兒,即便態度冷了些,也惹了在場好些個貴女偷偷打量。
只有沈月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愛說不說。”
見狀,陳昭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雙手抱著后腦勺,靠在涼亭外的欄桿上,笑道:“我可不是背著我老爹回來的,我是奉旨入京。”
“你懂嗎?奉旨入京。”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陳昭恒的面上帶著幾分自得的笑意。
但這話,卻讓沈月華心底微微一沉。
皇上為什么會單獨召了陳昭恒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