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父皇有心削藩,也不該是由母妃來做這一切,這真的是父皇的意思?”
蕭玉銘皺眉,咬牙道:“母妃可有想過,如果讓安國公府知道了,會怎樣?”
話音才落,顧貴妃不怒反笑道:“你以為,此事你外祖父不知情?”
蕭玉銘怔住了。
此事,躲在假山后頭的沈月華也感覺心里冰涼一片。
她腦子里不由得想起之前靖王妃在夏雨春竹先后背叛的時候,那心如死灰的眼神兒。
因為那兩個丫鬟,原本就是她的娘家安國公府給她挑選的。
本該是最忠心的丫頭,結果卻要送她走上絕路。
“母妃,你的意思是……”
蕭玉銘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皺眉道:“這也是外祖父的意思?”
顧貴妃輕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道:“茗兒,你要知道,成也蕭何敗蕭何。”
“往日里,因為我們兩姐妹,給安國公府帶來了多少榮耀,現在對安國公府來說,就有多少危機潛伏。”
“如今邊關戰事既了,皇上對削藩勢在必行,在這種時候,安國公府和我們不主動撇清跟靖王府的關系,將功補過,難道還要等著你父皇動手嗎?”
“你想把蕭玉宸拉下來踩在腳底下,也必須要跟靖王府劃清界限,除掉了這個隱患,才能得到你父皇的信任,這次刺殺成了自然最好,但即使像現在這般失敗了,我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讓你父皇看到了我們的態度,即使做最壞的打算,后面他迫于壓力追究責任,最多母妃受點兒責罰,但也保住了你和安國公府,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母妃的一片苦心?”
一番話說下來,顧貴妃神色間有了些疲憊。
蕭玉銘垂下了頭來,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可是,母妃你敢說你殺沈月華不是出于私心?”
聞言,顧貴妃冷嗤了一聲,旋即咬牙切齒道:“是,我巴不得親手殺了她!”
蕭玉銘皺眉,沉聲道:“母妃!”
見狀,顧貴妃滿不在意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她既不可能嫁給你,焉知她后面會不會嫁給姜家,或者老五,以她跟東宮那般糾葛,說不定余情未了,到時候還是向著蕭玉宸的,既然有這么多的變數,而且沒有一個對我們有利的,為什么不順勢除掉這個禍患!”
話音才落,蕭玉銘呼吸一窒,半天沒說出話來。
“茗兒,你忘了母妃平日怎么教導你的嗎?”
顧貴妃深深的看了蕭玉銘一眼,終究是放軟了語氣,嘆息道:“你好好想想吧。”
言罷,顧貴妃提步轉身離去。
蕭玉銘在長廊里站了許久,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等得沈月華腿腳都有些發麻了,才見他轉身離去。
等那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沈月華這才動了動身子,拉開了一些跟蕭玉宸之間的距離。
最是無情帝王家。
顧貴妃的心思,其實她之前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顧貴妃自己說出來,沈月華還是難免有些嘆息。
她想到跟自己有幾分投緣的靖王妃,便不免多了幾分同情。
“殿下,時間不早了,臣女先告退了。”
偷聽別人說話,已經有些尷尬了,沈月華更不想在這時候跟蕭玉宸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