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很快便被沈月華拋到了腦后。
在京都住慣了,農莊上的生活顯得新鮮又有趣兒。
這不僅比京都城里涼快,就連這空氣都讓人感覺舒暢很多,太夫人的身子也日漸好了,不過卻開始念叨著讓沈月華學習女紅了。
在東楚,女紅是姑娘們的必須學的,將來定親不僅要給自己縫制嫁衣,還要給未婚夫婿做鞋,到時候作為回禮給男方家里帶過去,還要給長輩過目的。
如果做得太難看,是會讓男方家里丟臉,被恥笑的。
雖然因著順慶帝的喪期,不能替沈月華相看,但太夫人身子一好也就沒閑著,開始琢磨起京都的那些適齡的郎君來,只等著順慶帝的喪期一過,就趕快把沈月華的婚事定下來。
太夫人想著,天家心思難測,現在太子看著寬厚,還不知道登基以后會怎樣,得趁著他沒有對將軍府遷怒之前把沈月華給嫁出去,不然以后他想起秋后算賬了,說不定給沈月華指一門什么婚事,他指的定然沒有他們沈家自己挑得好。
越想,太夫人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她連覺都睡不好了,第二天就押著沈月華學女紅。
沈月華的性子拿刀拿槍還在行,讓她拿起繡花針,簡直必要她的命還難受。
然而,這次祖母是鐵了心腸要讓她在這上面下功夫,之前不想讓祖母擔心,沈月華都是將掌心的傷給藏了起來,這兩日她的手指頭都快被那繡花針扎成了馬蜂窩,沈月華倒是有幾分后悔合該是讓祖母看看她掌心里的傷口,然后免了她學女紅的任務。
不過,她也就這樣想想。
祖母為了她好,她還是聽進去了。
從一開始的不情愿,后面慢慢靜下心來,倒也真的能坐住了。
與祖母讓她苦練女紅的目的不同,沈月華是想到了自己身上中的毒,暫時也不曉得以后會是個什么下場,但她還是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若真的到了沒有辦法的那一天……祖母和老爹該是有多難過。
念及此,沈月華鼻尖兒就泛起了酸楚,一貫堅強的她也差點兒落淚,她是被老爹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有老爹在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讓她受委屈,可是這些年,她也沒有為老爹做些什么,倒是被祖母押著學女紅的時候,沈月華突然想到自己應該給老爹做雙鞋。
算是她的一份孝心,以后縱然她不在了,老爹看到這雙鞋也能欣慰不少。
這樣想著,沈月華學女紅的時候再不似之前那般仇大苦深的模樣,即使被繡花針扎了手也不喊疼了,學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認真賣力氣,這反倒讓太夫人覺得不正常,甚至還悄悄找了花云花雨去問話,看看是不是沈月華受什么刺激了。
后面聽到這一幕的時候,沈月華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比起她的反常來,沈月華倒是覺得堂兄沈清然反常的很。
沈清然是隔天才來了莊子上的。
在這莊子自是不比將軍地方大,沈清然就住在沈月華隔壁的院子。
沈月華幾次路過那院門口,都發現沈清然坐在水池邊上發呆。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最后直接敲了敲院門走了進去。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