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上前幾步,從劉氏的手中接過了祖母的手。
“華姐兒,你二叔呢?”
太夫人雙目含淚,才一開口,就聲音就已經哽咽得不行。
一大早的接到這個消息,太夫人是不信的,明明那么鮮活的一個人,怎么說沒就沒了。
只是,當她踏進這府門,入目看到的被燒毀的院子的殘垣斷壁,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二叔在里面。”
沈月華垂下了眸子,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不得不攙扶著祖母過去。
太夫人身子本來就不好,又突然受了這么大的打擊,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幾次都險些摔倒,好在旁邊還有沈月華攙扶著。
一旁的劉氏只顧著抹眼淚,在她身后跟著早已經泣不成聲的沈月惜。
沈月華帶著一行人去了正堂。
沈長賢的尸體還擺放在地上,因為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再加上時間緊迫,沈月華還沒有來得及讓人著手入殮事宜。
“長賢……”
原本太夫人尚且能勉強止住的淚意,在這一瞬間徹底決堤。
她掙脫了沈月華的手,直接跌坐在了沈長賢的尸體旁邊,哭得撕心裂肺道:“你怎么走在了母親前面!讓我老婆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們三兄弟里面,你大哥和三弟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這些年來讓我沒有一天睡個安穩覺,生怕他們出什么事情。”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最后出事的竟然是你!”
因為悲慟,太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連沈月華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蹲下身子,拉起太夫人,柔聲道:“祖母,二叔已經去了,您節哀,注意身體。”
可是,在這種大痛大悲生離死別面前,再多的寬慰也是徒勞。
太夫人茫然的點了點頭,眼里還是止不住的流淚。
“那孩子呢?”
良久之后,才聽太夫人道:“沒聽到關于他的消息,是……沒事的吧?”
太夫人帶著一絲僥幸的想著,如果孩子也被燒死在了這場大火中,他那小小的尸體也該是放在這里一塊兒了,既然沒有,那就應該沒事。
不過到底是要親自求證一下,太夫人才敢放心。
沈月華拍了拍太夫人的后背,柔聲道:“孩子無事,我讓花雨親自照顧起來了,您放心。”
聞言,太夫人點了點頭,她紅著眼睛看向已經泣不成聲的沈月惜,哽咽道:“好歹還留了這兩條血脈。”
這時候,劉氏才走到太夫人跟前,一臉凄然道:“都怪兒媳,這幾日不該想著在母親面前盡孝便去了莊子上,兒媳這才不在府上幾日,竟然出了這種岔子。”
她看似是在自責,實際上更像是為了撇清關系。
太夫人還沉浸在悲慟中,沒有回應她,沈月華也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劉氏又道:“說起來,都怪那晚娘,竟似掃把星一般,自從她進了府,這府里就沒有安生日子過,兒媳都已經將府里的事情讓給了她打理,自己躲去莊子上了,沒曾想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晚娘的尸體就放在沈長賢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