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陳譽沒有再去拉著她了。
他目送著她的背影決絕離開,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或許,他真的該放下了?
陳譽心如死灰,想著這樣死纏爛打著人家,確實遭人嫌了。
他從南墻那邊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將那南墻砌起來,封住了通往將軍府的捷徑,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
不過,工匠領命連夜砌了起來,還不等晾干,第二天一早就被他自己給踹開了。
他放不下。
***
將軍府的南墻砌好了,又被推倒了這件事傳到沈月華的耳朵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雖未親耳聽見姚柔跟陳譽的對話,但多少也能從這件事中猜到端倪。
作為旁觀者,沈月華不好說什么,但她能從花云帶過來的消息中得知,拒絕了陳譽之后,姚柔的心情也并不好。
原先不太看好陳譽和姚柔的,但如今見大表姐雖然拒絕了,但也并不是對陳譽完全沒有感覺,她也會被他帶動情緒,沈月華倒覺得,不妨再看看,說不定這兩人還真的有可能。
比起姚柔和陳譽來,倒是她覺得一向不太干脆利落的阿兄沈清然,這一次讓她刮目相看。
在得知了蕭淑穎的真實身份以及寧王府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后,沈清然雖然也有生氣,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選擇原諒蕭淑穎,并帶著蕭淑穎再一次來到沈月華面前,篤定的說非她不娶。
這種魄力和胸襟,讓沈月華對他刮目相看。
用沈清然當時的話來說,雖然有欺騙,傷害也已經造成了,但是,他很確定,他依然心悅著她,不管她是王清燕也好,是蕭淑穎也好,他喜歡的是這個人,比起失去她讓他難以接受來說,他寧愿選擇原諒和放下芥蒂。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沈清然的神色是坦然的,篤定的,還帶著一抹沈月華從來沒有在他面上看到過的光彩。
沈月華想著,這樣的阿兄也算是成長了起來。
沈清然身體剛剛恢復,便開始著手忙著沈長賢的喪葬事宜,蕭淑穎就在一旁陪著他,倒是給人一種夫唱婦隨的感覺來。
比起之前她帶著王清燕的假面具的時候,現在以真面目示人的蕭淑穎給人一種干脆利落的感覺來,不似之前那般扭扭捏捏柔柔弱弱的,反倒讓沈月華多了親近之意。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什么理由攔著。
這兩人在一起雖然難,但只要有心也不是不能辦到。
現在沈月華惟愿祖母早日好起來。
從昨日昏迷到現在,祖母的狀態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沒等說上兩句話便又昏了過去。
看到她一夜間增添的那么多縷白發,沈月華的心也跟著碎了。
她猶記得小時候,祖母還很年輕有力,時常將她抱在懷里。
她雖然在外人面前對她嚴厲,但實際上都是紙老虎,從來都舍不得打她罵她,便是她犯了錯,闖了禍,最多撒兩句嬌,說上兩句軟話,事情便揭過去了。
這些年來,若是沒有祖母的呵護和縱容,哪里會有她這般肆意嬌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