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困惑,左右跟蕭玉宸干坐在這里沒話說,沈月華隨口問道:“她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得罪殿下了?”
當時只打了個照面,沈月華心里揣著事情,所以根本沒仔細看,只覺得是兩個長相不錯的女子,行為舉止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大致挑不出什么錯,只是這兩人雖然對她恭敬有加,但不知道怎的,當時她就感覺這兩人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和敵意,總之,讓她不太喜歡。
不過她跟人無冤無仇,不喜歡她便不喜歡她罷,反正也不會有什么交集,沈月華壓根兒沒往心里去。
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隨口問的問題,問得蕭玉宸差點兒內傷。
他垂下了眸子,避開了沈月華那雙清冷無波的眸子,轉頭看向不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道:“不順眼罷了。”
這解釋有些牽強,但蕭玉宸擺明了不想多說,沈月華也不好多問,她垂下了眸子來,看了一眼茶盞。
茶水將將飲盡,蕭玉宸已經抬手又給她添了一杯。
而這種事情,在沒有仆從在場的情況下,本該是沈月華這個臣女的該做的,但蕭玉宸的動作卻那么自然,仿似理所當然一般。
沈月華很快便收回了心思,沒有再細想。
這時候,蕭玉宸放下了茶壺,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了茶盞,卻沒有往唇送,而是在掌中轉了轉,開口道:“再過幾日,我會寫信給沈將軍,讓他歸京,太夫人如果看到他回來了,心情應是能有所緩和,對病情有益。”
話音才落,原本沒什么興致的沈月華突然來了精神,她驀地睜大了眼睛看向蕭玉宸道:“此話當真?”
他真的要叫阿爹回來了?
見蕭玉宸點頭,沈月華還來不及高興,轉瞬卻又想起一事,她皺眉道:“可是,北齊那邊真的沒事了嗎?如果我阿爹現在回來,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她既盼著阿爹回來,但也怕拖累阿爹,連帶著影響到邊關的戰事。
雖然曾經被蕭玉宸呵斥不不能對朝政置喙這一句讓她心有余悸,甚至生出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來,每次對上蕭玉宸的時候,她哪怕心里裝著再多的疑惑,也絕口不提半句。
但事關阿爹,她到底還是沒忍住。
只是,話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在對面,蕭玉宸將她這一眨眼功夫神色間細微的變化都瞧了去,當即心中便是一痛。
既有自責和愧疚,也有愛而不得的痛楚。
“卿卿,那一日……”
蕭玉宸垂下了眸子,語帶苦澀道:“是因為劉文淵在場,他是我父皇的心腹,我怕你說出其他的話來惹了他疑心會傳到父皇耳里,再加上……”
他當時想著的是推開她,讓她死心之后主動退婚離開他。
所以,那些話才是往狠了說,往恩斷義絕了說。
如今再回想起來,蕭玉宸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記得了,唯有心頭上的痛楚是那般的清晰。
一向從容優雅的蕭玉宸,說起后面的話來,聲音竟越來越小,甚至有些不敢再說下去了。
他更加不敢看沈月華的眼睛。
但是,他知道,這是沈月華的心結,也一條橫亙在他和沈月華之間的阻礙。
如果不將這些心結解開,她不會再重新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