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才提起步子跨進院門的蕭玉宸看到這一幕都稍稍愣了一下。
只因,沈月華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讓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臣女給殿下請安。”
按規矩,沈月華該起身行禮的,蕭玉宸雖然每次都說不必在意這些,但沈月華心里清楚,既要保持距離和界限,自己就該守著君臣的尊卑禮儀。
但是,剛剛那一股勁兒那么大,只怕這才起身的功夫,她的裙子都被染了……
偏生正值順慶帝的喪期,她的衣裙都是素白的,再加上這么熱的天,那素白的緞子自然也是薄的。
一想到自己起身若是蕭玉宸看到的模樣,沈月華簡直不想活了。
所以,哪怕沒有規矩,哪怕她這樣看起來更加古怪了,她的身子也一動不動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在對上蕭玉宸帶著一絲疑惑的,打量過來的目光的時候,沈月華下意識開口為自己找補道:“怎么,殿下也要喝茶嗎?”
她不過是隨口那么一說,把蕭玉宸往她坐在這里是還要繼續喝茶上面引。
同時,這句話表達的更深一層的意思是逐客令。
但沒想到,蕭玉宸竟然一點頭,眉眼溫柔的看向她道:“也好。”
也好???
什么叫做也好?
殿下您都沒有事情要做嗎?
那么多朝政,那么多的大臣等著接見,偏生要坐在這里跟她耗著!
這一瞬,沈月華腦子里一下子滾過了千百句的怨懟。
但也都只是在腦子里那么一想,為了避免被蕭玉宸看出破綻來,沈月華面上依然從容不迫。
眼看著蕭玉宸當真在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來了,偏生似月還變戲法似得拿出了蕭玉宸平時用的茶盞來,給蕭玉宸沏茶。
一心想著他們主仆兩人快走的沈月華,心都涼了半截。
而這時候,小腹的墜痛感又一次攀上來了。
沈月華忍不住皺眉,即便是她再想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但也壓不住面色的蒼白。
見狀,過來就察覺到她神色不對勁的蕭玉宸這才開口道:“卿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雖是疑問句,但蕭玉宸的語氣里透著幾分篤定。
也不怪他,這時候沈月華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尤其是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后,沈月華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她沒怎么,只是來了月事罷了。
但是,這種事情她怎么可能對外人說得出口!
更何況那人還是蕭玉宸!
那一瞬間,沈月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這還是頭一次希望蕭玉宸不要有那么可怕有敏銳的直覺。
但現實往往并不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