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華:“……”
好在她反應夠快,眼看著要撞到了,忙一屁股坐了下來。
腦袋是沒撞到蕭玉宸的臉,但慌忙中坐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兒,有些疼。
沈月華:“……”
她想著,大概是今天早上醒來沒看黃歷,一茬比一茬兒更尷尬!
好在蕭玉宸神色平靜無波,似是根本就沒有看出她的尷尬來。
沈月華這才稍稍穩了穩心神,繼續道:“我自己來,或者等下找個丫鬟幫我,就不必麻煩殿下了。”
聞言,蕭玉宸身子未動,那雙深邃的眼神卻落在沈月華的發髻之上。
沈月華被那眼神盯得頭皮有些發麻,才聽他道:“你聽說過誰家的侍女不會自己梳頭的?”
沈月華:“……”
那倒也是!
她現在既頂著侍女的身份,連頭發自己都梳不好,還要去找丫鬟……這不是等于將破綻擺在了人家眼前?
可是,就頂著這樣亂糟糟的頭發……真的能出門嗎?
沈月華有些頭疼,抬眸間,眼神不經意的掠到了蕭玉宸的束發上。
似是心有所感,蕭玉宸抬手將那面具精準無誤的拋進了玉瓷碗里,便道:“我的發是由暗衛束的。”
說到這里,他雙眸微微瞇起,垂眸掃了沈月華的頭發一眼,才語氣清冷道:“不過,女子這般復雜的發髻,他是做不到的。”
一句話,打消了沈月華想要叫給蕭玉宸束發的暗衛幫她挽發髻的念頭。
“我來吧。”
話音才落,不等沈月華開口拒絕,蕭玉宸已經上前一步,走到沈月華身后,用他一貫的平靜語氣道:“事出從權,無需介懷,你若還覺得不妥,就當我是手藝人。”
在宮里頭,專門給人梳頭的手藝人,也都是內監。
蕭玉宸都不惜自貶身份說到這種程度了,沈月華還扭扭捏捏的,連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垂眸道:“那好吧,就有勞殿下了。”
話音才落,她分明感覺到身后之人的呼吸都輕了輕。
沈月華面上說著放松,但依然忍不住緊張,畢竟束發可比揭面具更顯得親密了,讓她尷尬得無所適從。
她攏在長袖下的手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等待的過程就像上刑一般。
然而,蕭玉宸卻在撩起了她一縷頭發之后遲遲未動。
一開始,沈月華還以為是自己窘迫才覺得時間煎熬過得特別慢,但等了又等,蕭玉宸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他保持著站在她身后,撩起她的一縷長發的動作姿勢,一動不動。
沈月華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轉頭看向蕭玉宸輕聲試探道:“殿下?”
下一瞬,沈月華便見著泰山崩定于前都能面不改色,一貫從容優雅的蕭玉宸面上難得的劃過了一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