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聲音熟悉的很。
主要是,曾經聽過幾次,都格外不順耳,她差點兒要出手教訓她一番。
昔日的安國公府的千金,顧明柔!
那個自詡為整個東楚除了皇族之外,最尊貴的世家女子,平時眼高于頂,總是事事都拿沈月華做比較的顧明柔!
那一次,她設計丫鬟潑臟了她的衣裙,讓她兄長來玷污自己清白一事,沈月華可記得分明。
也是因為那一次,她才會跟蕭玉宸之間發生那么尷尬的一幕……
現在只要想起來,沈月華就想找個地縫。
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顧明柔怎么會在這里!
安國公府在被扣上通敵叛國和謀逆的罪名之后,就已經全族獲罪了。
身為安國公府嫡出的小姐,顧明柔就算不被問斬,也該是跟陳云歡一般落到流放千里生不如死的地步。
但是,眼下聽聲音,她還好端端的在這里。
而且,還跟蕭玉銘在一處,這就讓沈月華覺得有些奇怪了。
在她的印象中,蕭玉銘對顧明柔不說厭惡,但也絕對不親近,難不成,他逃離京都的時候,還“情深意重”的帶走了顧明柔?
沈月華覺得,以蕭玉銘薄涼的性子,顯然不太可能。
不過,眼下也由不得她胡思亂想了,因為房門被這青年敲開了。
“公子,人帶到了。”
回了話之后,那青年便讓出了身子,讓沈月華進去。
沈月華還在門口,就已經感受到了兩道冷冰冰的目光。
顧明柔的,蕭玉銘的。
前者帶著冷意,也帶著打量,后者則純粹是陰冷了。
沈月華抬眸看過去的時候,就見穿著一襲粉黛紗裙的顧明柔冷臉坐在蕭玉銘的對面。
而蕭玉銘則慵懶的靠在窗前,手上舉著酒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嘁!”
顧明柔一臉不屑,挑眉看向沈月華道:“也不過如此嘛,我還說什么樣的絕色能讓表哥看上了呢。”
這時候,這半天一言不發的蕭玉銘才開口道:“我什么時候看上了?”
不等顧明柔開口,蕭玉銘又道:“我不過是剛剛聽說了,她出身醫館,精通幾分醫理,便想著你這幾日總念叨頭疼胸悶的,就叫她來看看。”
話音才落,顧明柔松了一口氣,旋即面上滿是欣喜道:“這么說,表哥是為我尋來的?”
蕭玉銘微微一笑,抬眸看向她道:“你說呢?”
言罷,他轉頭,目光如毒蛇一般盤旋在沈月華的面上,冷笑了一聲才開口道:“你也說了,就她這般姿容,連做我身邊的侍女都夠丑了。”
沈月華:“……”
雖然這張臉不是她本來的模樣,但是被人當著面說丑……
心情到底是不大好的。
不過,轉瞬想到蕭玉銘叫她來,竟然是為了顧明柔。
一時間沈月華也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感慨自己運氣實在太差!
她跟顧明柔,還真的是冤家路窄。
比起沈月華的沉默,顧明柔滿心歡喜的為蕭玉銘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果然,還是表哥最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