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雖然覺得顧明柔傲慢無禮,但也不似眼前這般欠揍。
這擺明了是在折磨她。
可沈月華覺得自己已經演得足夠低調怯懦了,從她身上應該找不到半點兒自己的影子。
顧明柔也顯然沒有認出她來。
但是,她對自己這莫名的敵意是從哪兒來的?
心下不解,但面上沈月華依然斂眉,點頭應了一聲,便乖巧的轉身將湯藥拿起來準備倒掉。
“等等。”
顧明柔卻在這時候突然叫住了她。
“你可會開醒酒的方子?”
聞言,沈月華點了點頭。
她在雜書上看到過,不是什么難事。
顧明柔起身冷冰冰道:“那便隨我去看看表哥,給他診脈,開個醒酒的方子。”
大概是這宅子里沒有大夫,她這個醫女在,顧明柔順便想到了她,沈月華原本沒往別處想。
可旋即,卻聽顧明柔冷笑了一聲道:“你既是表哥挑的,那便是他查過了的,應該不會動什么手腳,給我小心些,若是敢耍什么花樣,我絕對饒不了你!”
聞言,沈月華連忙乖巧的點頭。
但心里卻忍不住驚訝道:顧明柔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是在提防永安王府的人?
要不然的話,怎么會不用王府的大夫,要在外面找她這么一個醫女?
想來也是,永安王魏元盛本就有反骨,又怎會安心輔佐蕭玉銘,他不過是用蕭玉銘做幌子。
畢竟,他一個異姓王舉兵謀逆的話,是不得民心的。
他要先用蕭玉銘做傀儡走出第一步,再徐徐圖之。
蕭玉銘又怎會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沈月華猜測,他應是私下跟魏英杰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顧明柔應是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才會這樣一說。
沈月華的態度讓顧明柔很滿意,她點了點頭,帶著沈月華和一個貼身丫鬟便往蕭玉銘所在的院子而去。
蕭玉銘此時正坐在涼亭里飲酒。
沈月華隨著顧明柔的步子還未走近,就已經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酒氣了。
“表哥……別喝了,傷身。”
一見著蕭玉銘,顧明柔立即換了一副乖巧可人的面孔,但當她的眼神不經意的掃到跪在蕭玉銘腳邊的海棠的時候,顧明柔面上的溫婉再也裝不住了。
“她怎么在這里!”
她皺眉,語氣里帶著幾分尖銳道:“表哥,為什么留了她在這里,這女人臟死了!”
說話間,顧明柔一臉厭惡的瞪了低著頭渾身瑟瑟發抖的海棠一眼,就要叫她滾下去。
這時候,蕭玉銘卻先一步冷聲開口道:“有事嗎?”
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眼眶泛紅,眼神帶著幾分迷離,但語氣卻依然是冷冰冰的,帶著疏離。
他一開口,就讓顧明柔委屈的落下淚來,“表哥,我只是關心你,還不行嗎?”
她走上前,要去抓蕭玉銘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