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白雪皚皚,這院子里卻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的落雪。
屋子里地龍燒得正旺,在姚勉進去稟報的時候,沈月華站在廊檐下,就已經能感受到屋子里蔓延出來的騰騰熱氣。
“圣女,請。”
房門再次被打開,沈月華邁步走了進去。
她還是很小的時候見過蕭逸,這么多年過去了,早就沒有半點兒印象了。
然而,綰綰卻是見過蕭逸的。
而蕭逸此人,怕是對綰綰也了如指掌。
此番見面,對她來說,注定是一道考驗和挑戰。
才一進門,撲面而來的熱氣讓沈月華一個激靈。
明明這氣息的熱的,但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窖,只因坐在案幾前的那人目光冰冷如刀鋒。
只一眼,沈月華就有一種仿佛被看穿了的窘迫感來。
此人,好強大的氣場。
便是她見順慶帝的時候,也不曾有這般的壓迫感。
她垂眸才走了兩步,還未等開口,就聽那目光的主人語氣冷冰冰道:“圣女辦得好差事。”
冷冰冰的語氣,帶著十足的嘲諷味道,顯然對她十分不滿。
“王爺息怒。”
沈月華壓了壓嗓子,模仿著綰綰的聲音開口道:“您也是知道的,就沈月華那般的性子,要帶回活的來,著實為難我了,人家已經盡力了。”
說話間,她抬眸向案幾上看去,便見那人著墨色錦袍,腰際系著碧玉帶,袍子的邊角繡著螭紋,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哪怕不說話,只一個眼神,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他面容如玉,即使眼角眉梢帶著歲月留下來的絲絲紋路,但卻不掩其俊美之姿。
便是已近不惑,還有這般風姿,可見其年輕時候該是何等的璀璨奪目。
沈月華想到曾經在京中聽過的關于這位靖王年輕時候的傳聞。
都道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公子獨絕,世無其二。
如今看來,這番傳聞并不為過。
就他這般風姿,也難怪先帝當初會屬意將皇位傳給他。
只可惜,后面那個本來不受寵的皇子蕭乾,有了她阿爹和顯國公府的輔佐,便是先皇也無力回天,只得給他封了藩王支去了封地,并將皇位傳了順慶帝蕭乾。
當初,他離皇位不過咫尺。
被調離京都,離開權利中心這么多年,這人倒是沒有放棄當初的執念。
也難怪順慶帝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沈月華知道,也因著當年的事情,他怕是也對她阿爹以及將軍府恨之入骨。
所以此番不惜代價的要抓她,不僅是要利用她來威脅阿爹,更是為了報復。
短短一剎那,沈月華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
待她再冷靜下來看向蕭逸的時候,就見他冷笑了一聲,一臉不屑道:“盡力了,結果人死了,那這一番力氣又有什么意義?”
聞言,沈月華動了動唇,就要開口,卻見他抬起了手腕來,對她擺了擺。
一時間,沈月華還沒看出來他要做什么,就聽他冷聲開口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