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宮,碧波亭。
此刻,一身青袍、膀大腰圓的東海龍王正坐于涼亭中,手執黑子,與一須發皆白老者對弈。
每每落子便要思考半天,而老者渾不在意,撫須靜等,落子如有神助。
半柱香時間過去,單方面被虐,東海龍王忒覺無趣,將手中黑子放回棋盒,拱手道:“先生棋藝高超,老龍認輸了。”
白發老者微微頷首,謙遜一笑,正要張口。
東海龍王拍案大怒道:“好啊,先生還敢笑?”
“來人,拖下去喂魚!”
“是!”
涼亭外,兩名水族妖將惡狠狠上前,俱是煉氣境大妖,二話不說將白發老者給拖了下去。
“有請下一位棋手!”
金蟹將軍扯著嗓子喊。
不多時,一白衣秀士腳步發抖走入涼亭,瞧見坐于石桌前頭生鹿角的東海龍王,趕緊彎腰作禮,聲音發顫變形。
“小生拜見龍王!”
東海龍王作了個請的姿勢道:“不用如此拘謹,本王又不會吃了你,快請入座吧。”
白衣秀士依言落座,手執白子,心中百轉千回,不知該如何落子。
老者的教訓在先,贏了龍王后立馬就被拖下去喂魚。白衣秀士心想龍王必然氣量狹小,不能贏只能輸,事后自己再阿諛奉承一番未必不能活命。
便故意走錯一子,導致滿盤皆輸。
白衣秀士匆忙起身,大拍龍屁道:“龍王棋術精湛絕倫,令小生大開眼界,小生輸的心服口服。”
抬頭偷偷去瞧龍王表情,卻見龍王一對鼻孔對著自己,鼻孔冒著煙。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精通棋藝?”
“浪費本王時間,該死!”
東海龍王盛怒之下,猛然張嘴一吸,頓時就將白衣秀士吸入腹中,吃了個干凈。
金蟹將軍瞧見,急忙又扯著嗓子喊:“再有請下一位棋手!”
很快,一位穿著僧衣、雙手合十的和尚匆匆走入。
“和尚?更該死!”
和尚還未走入涼亭,就已被東海龍王吸溜一聲生吞入肚。
沖金蟹將軍命令道:“本王餓了,讓那些人族一起來吧!”
“龍君不好了!”
然而就在此時,龜丞相跌跌撞撞從遠處奔進涼亭。
“丞相何事如此驚慌?”看到是龜丞相,東海龍王面色緩和許多。
龜丞相扶了扶頭頂官帽,道:“剛才小臣得到消息,龍君您的愛子敖青在華洲被人族給殺了!”
“什么!”東海龍王勃然大怒,憤然揚袖喝聲道:“金蟹將軍!”
“微臣在!”
金蟹將軍立刻繃緊身體,做好了前往華洲大殺四方的準備。
龜丞相急忙道:“對了,殺敖青之人,聽說是一名道門真仙!”
“?”
揚起的袖袍頓時凝滯在半空,東海龍王話音一轉:“沏茶!”
“是!”
金蟹將軍只好乖乖上前沏茶。
龜丞相問道:“龍君,此殺子之仇,您難道就這樣算了?”
東海龍王無動于衷,品了口茶道:“那還能怎么辦?本王愛子有三千,失散于各地者更是不計其數,為了區區一敖青去引火燒身,有必要嗎?”
“龍君圣明!”
“更何況,華洲如今乃人族氣運之所,不允許我等神明進入,本王也是鞭長莫及啊!”
龜丞相連連點頭稱是。
心里卻在想著,華洲不允許仙佛、神明進入是真,可要說鞭長莫及那可真是不敢茍同。
鞭長,再遠都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