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安雖然人在煉妖司埋尸,但對朝堂局勢卻是十分關注。
董太師會突然閉死關,老實說,這是他誠然沒有料算到的。
但托董太師閉關之福,邵寬這道分身得以有資格上朝,目前處于武官行列第二位,妥妥的太師府三把手。
只是可惜,邵寬身份已然暴露,否則還能發揮更多的余熱。
路長安心里很清楚,眼前這一切,都是董太師故意讓他看見,具體有何目的那就只有董太師自己知道了。
“此事還須留個心眼,絕對不可能就如表面這樣簡單。”
路長安快速思量,認定了董太師就是在搞陰謀詭計,不由替王司徒與興安帝捏了把汗,不知這兩人該如何化解。
繼續通過邵寬觀察。
就見永樂宮大殿上,興安帝面有難色,左右為難,著實也沒想到這王魏竟然一上來就要將軍,這不是在坑自己嗎?
雖說董太師不在,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太師府畢竟是太師府,麾下猛將如云,謀士如林。
一上來就要對地方養尸的那些人殺無赦,這不是挑明了要與太師府開戰?
在興安帝看來,此事只可徐徐圖之,切不能心急氣躁。
“這……”
興安帝為難至極,猶豫出聲,因為最終做決定的是他啊!
他一旦批準,那還不知將迎來呂志等人如何的憤怒,一想到這些年來,時常遭受搜身、探查身體、生死恐嚇等屈辱,他就心生恐懼,想要退縮。
可不批準,又實在是不想錯過這次好機會。
若錯過了這次,今后恐怕就連王司徒都不敢再啟奏進言了吧。
大殿內一片靜謐,銀針落地可聞。
眼見眾官員唯呂志、李圖二人馬首是瞻,興安帝突然有了主意,開口問道:“不知呂將軍、李司空兩位愛卿覺得王愛卿所言如何?”
被興安帝點名,呂志當即面帶怒容而出,拱手道:“陛下,臣以為不妥。”
王魏似乎早已料到,清俊臉龐微微抬起,卻是將雙手攏于袖中,看著倒是悠閑自在,不顯一絲鋒芒之色。
面對呂志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呂將軍既說不妥,那本官想問為何不妥?”
見此,興安帝松了口氣。
此事興安帝雖是最終決策者,但太師府他又不敢得罪,只能讓王司徒代替他,先去與太師府角力斡旋。
呂志反問道:“王司徒可知各州地方為何養尸?”
王魏淡然道:“難道養尸還有原因?”
呂志冷笑,“也對,像王司徒這種養尊處優的朝堂大人物,自然不會理解百姓疾苦。”
“可笑,呂將軍莫非是要與本官比慘?那本官自當認輸,畢竟像呂將軍那般凄慘過往,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王魏不咸不淡這一句,立刻就戳到了呂志痛處,后者勃然大怒。
呂志不再理會王魏,拱手對興安帝道:“陛下,臣聽聞各州養尸實乃無奈之舉,近些年災害不斷,百姓死者甚多,堆積各處的尸體若置若不顧便會滋染瘟疫,造成更大的災害。”
“故而地方便將這些尸體集中處理,只是不想尸體眾多,難免滋生怨煞之氣,這才變為僵尸,讓人誤以為是養尸。”
興安帝在心中罵了聲,面對呂志的狡辯,他卻也不能揭穿,疑問道:“呂將軍所言當真?”
呂志臉不紅心不跳道:“臣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察。”
興安帝臉色有些陰沉,拿眼去看王魏,不知王魏該如何應對。
階下,王魏站如青松,筆直挺拔,聞言眼中終于起了一絲鋒芒,笑道:“呂將軍這般信口雌黃,當真不怕陛下治你個欺君之罪?”
呂志卻是不以為意,欺君之罪?他好怕啊。
可惜這個君他從未將之放在眼里!倒還不如說天打雷劈更讓他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