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皇帝御旨經傳訊靈器傳達各地,各州郡府衙接到旨意,均是大驚失色。
但因沒有得到太師府密令,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遠在數萬里之外的渭州,是夜漫天星斗懸掛蒼穹,群星之中,紫薇星大亮,橫貫北斗。
一中年官袍男子立于院中,愁云滿腹,凝望天穹不語。
男子正是這渭州州牧,名叫秦德,名義上是這一州之長。
秦德眼下會如此愁苦,自然也是與御旨有關。
無他,只因渭州勢力實在復雜,他雖為州牧,可往南有魏王曹猛領兵數十萬坐鎮南疆,東有青陽道宮統領道門,為道家之所長。
西又有寶塔寺為佛門三大圣地之一,寺中上三品煉神高手比整個南部五州的兵部加起來都還要多……
沒有一個是他秦德能惹得起。
本來渭州兵部與三者互為犄角,共同拱衛南部五州安全,但誰都知道,這種說法只是他們渭州兵部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拱衛南部五州安全,有魏王府、青陽道宮與寶塔寺足以,他們渭州兵部根本就可有可無。
可以說渭州兵部,一直都活在這三個龐然大物的夾縫之間。
原本還算相安無事,可如今興安帝竟然下旨抓養尸人,并給下十日界限,這讓他上哪里抓人去?
渭州這塊養尸地,誰還不知道參與者就是以上三個龐然大物,試問他秦德敢抓誰?
可興安帝已經下了旨,圣意難違,十日內若抓不到養尸兇手,就要拿各州郡長官腦袋作替。
這可愁死秦德,只能命心腹手下連夜啟動傳訊臺,給太師府傳訊,詢問是否真要遵照陛下旨意行事。
渭州遠在邊疆,對朝堂消息實在閉塞,并不清楚太師府在此次行動中反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光以秦德所想,陛下此舉顯然是要剪除太師府地方武裝,太師府總也要給出指示才是。
正苦苦思索間,忽然聽到院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秦德趕忙轉回身問道:“怎么樣,太師府回信了嗎?”
星光照耀下,來人是一名黑甲魁梧武將,三兩步走近,抱拳拜禮道:“回大人,已經回了。”
秦德目光一閃,急道:“太師府怎么說?”
黑甲武將道:“太師府說,太師已閉死關,正值突破帝王心咒緊要關頭,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故……”
“故什么?”
秦德心中咯噔一下,已經猜到了什么。
黑甲武將埋頭稟告道:“故當前不可與司徒府發生正面沖突,當暫避其鋒芒,大人只需遵照陛下旨意行事即可。”
“遵照圣意行事?”
涼如水的院落中,秦德身子一個踉蹌,悲愴道:“嗨呀,這可如何是好!”
深感這渭州州牧還不如不做,不做還能保住這顆項上人頭,可如今就連最后的救命稻草太師府都這樣說了,他難道還真要帶兵前往魏王府、青陽道宮和寶塔寺抓人?
眼見州牧大人連連唉聲嘆氣,作為州府心腹的黑甲武將略微思索,便出聲建議道:“稟大人,下官有一妙計可助大人渡過此關。”
黑甲武將雖是武道粗人出身,但自小就學習兵法謀略,對眼下秦德所面臨的困境自然全都看在眼里。
秦德抬頭看去道:“你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黑甲武將道:“此次養尸案涉及重大,足見陛下之怒,太師府既然無力阻止,而大人又不能真的前往青陽道宮、魏王府和寶塔寺抓人,以下官之見,大人何不抓幾個替死鬼應付了事?”
秦德還以為黑甲武將有什么好辦法,聞言略顯失望道:“替死鬼?本官早就想過,可你以為替死鬼就有那么容易選擇?”
“要知道這養尸者,哪個不是大有來頭?只是渭州實在復雜,偏偏三大勢力全都匯聚于此,真叫本官難為。”